第63章 禪讓(1 / 2)

“皇上!皇上!”天極殿中的眾臣大多是文士,哪裏見過這滿屋的血腥與殺戮,早已嚇得傻傻不知人事,那李大人卻很機靈,突然渾身一抖,麵向皇甫天跪下,連連叩首道,“皇上恕罪,都是誠王這個亂臣賊子,他對臣威逼利誘、百般教唆,又用臣的家人威脅,臣不得已,這才一時糊塗犯下大錯,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李大人這一番搶白,頓時其他大臣也醒悟過來,張大人連忙跪下,道,“臣有罪,臣的家人瞞著微臣在家鄉犯了死罪,誠王這個亂臣賊子這才借此要挾,臣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也是不得已啊,臣這些年來忠心耿耿,可鑒日月,便是借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有二心。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一時間方才義正言辭要以死報國的忠臣賢士紛紛跪地求饒,辯解磕頭之聲不絕於耳,個個都指著誠王的鼻子破口大罵,實在是好好的發揮了一下口才。

誠王臉色已然慘白無比,費了好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站著,他並不理會那些趨炎附勢的臣子,隻是呆呆的看著皇甫天,終於頹然的歎了口氣,“本王原以為,影衛之說子虛烏有,是你故意虛張聲勢,卻不想你真的有此暗招。這次的事情,是本王輸了,本王心服口服,你動手吧。”

誠王說完,慢慢的閉上眼睛,隻等著那一刀之苦。

謀逆之事,素來是不成功便成仁,是一次押上身家性命的豪賭,非大勇氣大毅力者不可為,誠王起事之前,早已有了這個認識,如今事已至此,窮途末路,反而露出了幾分梟雄本色。

誠王坦然的閉上雙眼就死,忽的臉色青白的皇甫臨雲,突然哭出聲來,一時間聲淚俱下,跪在地上,對皇甫天哀求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些事情……這些事情都是我父王安排的,侄兒知道得……真的非常非常有限,請皇上看在至親血脈的份上,饒過侄兒吧,給侄兒一條生路吧。”

誠王猛地睜開眼,呆呆的愣了許久,心中又驚又痛,一點點扭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皇甫臨雲,忽然猛地一腳將他踹倒,勃然大怒道,“你給我起來,你若再給他下跪,就不再是我的兒子!”

皇甫臨雲被他一腳踹倒,嚇得臉上滿是淚痕,猶豫的看了一眼誠王,又驚懼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甫天,終於對生的渴望打敗了對尊嚴的執著,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我們能說什麼呢,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選擇死亡。隻是皇甫臨雲選擇跪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餘生都會活在內疚與自責之中,終其一生也隻能是個沒有操守與底線的小人物罷了。

誠王看著皇甫臨雲又驚又懼的樣子,心中越發悲憤,即便是謀逆失敗,即將身死之時,也不及此刻頹然悲痛的萬分之一。他無聲的看著皇甫臨雲,淚水漸漸迷離了他蒼老的眼,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一張臉來,喃喃道,“若是含香在此,她是斷斷不會跪下的……”

“噗!”誠王說完,捂住胸口,頓時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皇甫臨雲垂著頭渾身一抖,淚水也是唰唰的往下淌,卻兀自不動,一句話也不敢說。

“二弟,你動手吧!”誠王仿佛一瞬間就蒼老了十歲,輕輕擦拭了一下縱橫的老淚,再也不去理會皇甫臨雲,隻是高傲的仰著頭,淡然的看著皇甫天。

皇甫天深深的看著誠王,突然道,“皇兄,你就真的這麼想做皇帝麼?”

誠王淡淡一笑,“我若不想做皇帝,今日又怎會有如此下場。”

皇甫天不再多言,站起身來,一卷袖子猛地將書案上的珍饈美味掀得滿地都是,這才慢慢打開書案前的一個匣子,取出黃布包著的大印,輕輕放在書案正中,莊重的黃布一層一層的揭開,卻是一方寶印。那寶印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通體金玉,熠熠生輝,實是國之重寶。

皇甫天細細的看著那方寶印,沉聲道,“皇兄,你可知傳國玉璽的來曆?”

誠王神色複雜的仰頭看了一眼玉璽,道,“傳國玉璽,國之重器,我如何能不知。史載唐前有周,周前有夏,夏開荊山,得無暇寶玉一方,是為荊山玉。經啄玉大師之手,得傳國玉璽一方,題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所謂得玉璽者得天下,傳國玉璽乃是無上皇權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