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公主輕輕嗯了一聲,道,“現在我當然知道,可我當初隻以為你嫌我麻煩,怪我為你惹了禍事,所以要趕我走。父皇聽說你變了初衷,又聽說了青衣妹妹的生世,又氣又急,這才急急召你入宮。結果聽了你們的那番談話,父皇是想讓我和你一起走,可我總放心不下,所以留了下來,他將青衣妹妹的身世寫在信封中交給你,我便知道,今夜你一定會回來的。”
“你便如此篤定我真會回來麼?我們若是真聽了你父皇的話,明日再打開信封,那豈不是一切都晚了麼?”
“不會!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心裏有我,所以一定會提前打開信封!你以為這隻是偶然,但我卻知道,你是不會扔下我不管的。”楚青衣深深的看著他,道,“而且,你能在這裏,便是最好的證明。”
方正心中大為感動,深深的看著霓裳公主,深情道,“禪弟,你如此信我,我方正今生絕不負你,從今往後,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霓裳公主俏臉一紅,偏過頭去,道,“什麼禪弟禪弟的,我叫皇甫楚嬋,你叫我楚嬋就好。”
方正明白,女子閨名,非至親之人不可告知,也並非什麼人都能喊,不由得也是心中激蕩,看著皇甫楚嬋的臉,終於輕聲喚道,“楚嬋!”
皇甫楚嬋臉色更紅,輕輕點了點頭,不敢應聲。
方正看著皇甫楚嬋嬌羞的模樣,嗅著她淡淡的體香,心中迷醉不已,情不自禁的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皇甫楚嬋緊閉著雙眼,又長又彎的睫毛一陣顫抖,緊張得咬著下嘴唇,一動也不動,方正細細打量,隻覺得她這副模樣和孝慈純皇後的畫像顯得越發相似,讚道,“楚禪,你真美!”
皇甫楚嬋偏過頭去,低罵道,“油嘴滑舌。”
方正不以為意,隻是笑了笑,過了少許,疑惑道,“既然你父皇如此敬愛你母後,為何又立了現在這個皇後呢?從方才那個張福全來看,有這樣的奴才,想必皇後娘娘也非善人。”
皇甫楚嬋神色一黯,搖搖頭道,“其中細節我也不甚清楚,現在的皇後娘娘是定國公上官雲的親妹妹上官飛燕,據說她初入宮之時,正值我母後身懷六甲,父皇原本日日夜夜陪伴左右,可不知怎的突然就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漸漸的疏遠我母後,母後憂思鬱結,這才難產血崩而亡。父皇有了我和青衣妹妹,卻失去了母後,這才幡然醒悟,可此時為時已晚,上官飛燕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就已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後宮之中頗有影響,兼之上官雲戰功赫赫,他們兄妹二人互為依仗,均成尾大不掉之勢。如今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們兄妹二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幾乎全盤控製了大唐皇朝。”
方正皺眉點點頭,想起前些日子在地下皇城,誠王威逼定國公的話,上官雲與上官飛燕應該是東海陰月宗的棄徒,有此能耐倒不足為奇,道,“我第一次見你父皇和皇後娘娘,我就發現皇上麵相格外蒼老,皇後娘娘卻顯得過於年輕貌美了些,如今想來,恐怕這其中還有內情。”
皇甫楚嬋激動的看著他,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能看出來我父皇身體有問題?”
“定國公和皇後娘娘是親兄妹,想必年歲相差不大,也應有四十餘歲,可今天又是你父皇的五十大壽,如此說來,皇上皇後的年齡應當相仿,可那****在招親台上看去,卻宛如爺孫兩一般。皇上麵容蒼老,陽氣空虛,先天精氣殆盡,已然是五內大損,現在看來,恐怕是被人采補的結果。”
皇甫楚嬋大驚,道,“你……你是說……皇後?”
方正心中已大約可以確定,卻不願楚嬋擔心,隻好微微搖搖頭,道,“此時下結論還為時尚早,或許隻是我多想了吧。”
皇甫楚嬋這才神色黯然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方正看著她滿麵憂慮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當下岔開話題笑道,“想起我們初識之時,你第一次見到青衣師妹,便說自己和她同宗,想不到一語成讖,你居然和她成了親姐妹,這世上之事,當真比書上的故事來得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