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一驚,才欲推脫,可看到皇甫天那堅毅的目光,卻終於住了口,珍而重之的接過畫像,道,“青衣一定好好保管。”
皇甫天點點頭,細細的打量著楚青衣,又從寬大的衣袖中摸出一個信封,道,“這個你也帶著,切記,一定要等到明天天亮之後才能打開。”
楚青衣好奇的接過信封,其中似乎除了信件外還有旁的東西,不由問道,“這裏麵是什麼?”
“你不需多問,隻要記得不可提前打開就好。”皇甫天再三囑咐道,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青衣,扭頭對方正道,“不早了,如今盛京之中形勢緊張,你們早些出城,不要誤了時辰。”
方正心中疑團滿滿,還欲多問,皇甫天卻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們。方正無奈,與楚青衣相視一眼,終於躬身道,“草民告退。”這才與楚青衣退出門去。
大道蜿蜒,至北而去。
方正收住馬蹄,回首遙望盛京,火焰一般的晚霞籠罩著這座威嚴雄偉而壯麗的都城,金黃的宮殿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如利劍一般放出奪目的光彩。
楚禪也留戀的回望著,喃喃道,“別了,盛京!最無奈是這開始就注定了的結局,最感傷是這相識就寫好了的別離。”
忘不了是你愛笑的眼,撇不下是你含淚的顏,方正久久無法收住思緒,腦海中浮現的全是楚禪的身影,這北國一去,今生恐怕再無相見之期。
深秋裏火紅的楓葉嗬,可是離人的淚水將你染醉?在這座權力與欲望鑄就的城市裏,誰記住了我,我又記住了誰。
“師兄,你不和郡主告別麼?”
“既要分別,何必相告,徒增傷悲罷了,而且我曾答應過禪弟,今生不再見郡主。”方正道,“隻是,不知道禪弟是不是也已經回家了。”
“想必已經回去了吧。”楚禪安慰著。
方正搖搖頭,道,“可我總不放心,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些什麼,皇上走之前留給了我太多的疑惑。”
“皇上確實隱藏了很多秘密,但都與我們無關了,你還管這些作甚?還是把心思放在找尋寶珠上吧。”楚禪見他又有些疑慮,連忙出言提醒。
方正點了點頭,催馬走了幾步,過了半響,忽然一把收住馬蹄,道,“青衣!”
楚青衣回首,道,“怎麼了,二師兄?”
“你把信封給我!”
“你要做什麼?”
“我要看看皇上到底寫了些什麼,這皇宮裏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楚青衣一愣,猶豫道,“可皇上出發前一再聲明,讓我們明天天亮後才可拆開。”
方正麵色堅毅的看著楚青衣,道,“我管不了了,等到天一亮,便什麼都晚了,若是這些事情真與禪弟有關,我便要悔恨終生。”
楚青衣見他神色執著,抽出信封看了看,神色有些猶豫,又道,“如若不然,我們便燒了這信封,讓這些秘密永埋地下,什麼都不知道,總比一知半解來的輕鬆。”
方正不由得看了楚青衣一眼,疑道,“燒掉?以你好奇的性子,我還道你會非拆開看看不可呢。”
楚青衣神色一黯,道,“經過了這些事,我突然發覺好多事情都不像以前那樣簡單。或許知道的少些,煩惱也就少些吧。”
方正接過信封,正色道,“我寧願我此時痛苦一千倍一萬倍,也不願意往後的人生活在猜測與疑惑之中,小師妹,人終究是要成長的,有些事情我們注定無法逃避、無法選擇,如果這真是我們的命運,那我們為何不勇敢麵對。”
楚青衣神色一動,深深的看著方正,點點頭道,“那我們一起看吧。”
方正點點頭,輕輕撕開信封,從裏麵倒出一封信和一隻玉佩。
兩人均是心中劇震,方正將那枚玉佩捏住,驚到,“小師妹,這枚玉佩……”
楚青衣更是驚訝無比,緩緩接過玉佩,神色激動道,“這……這……這枚玉佩上的紋理……居然和我左肩上的一模一樣……”
兩人連忙展開信紙,借著西天晚霞的柔光,細細讀了起來。
二人越讀越驚,讀到盡出,楚青衣已是臉色煞白,簌簌落下的淚珠一顆一顆的點在信紙上,嘴唇囁嚅道,“我……我……我居然……”
方正也是震驚無比,細細的打量著楚青衣道,“我之前說你和孝慈純皇後很像,卻沒想到一語成讖,你居然真是大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