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心血時光侵蝕了歲月外露的肌理,斑駁粗糙的表麵化成泡沫此消彼長,日複一日的夕陽溶解了歲月乖戾的輪廓,留下陳年前溫潤光澤的靈魂,歸路引導所有人的回歸,曾經的錯,曾經的年少情懷,曾經的傷心,流淚.。都以化做浮影消融在歲月的陰影中,仿佛瞬間被上蒼憐惜,剩下的回憶,如夜空中的流星劃向另一段旅程,一望無垠。
歲月如流水湯湯一去不返,秋風也厭倦漂泊,停在原處,日隱西樓,斜暉漫漫,躺在牆頭舍不得走,葉落紛飛入水,化做漣漪漫漫,愁煞人。
“世事無常,情非得以。”清澈的近乎悲切的聲音如山澗幽泉,滌蕩著他的心。
他眉心微攏,沒有應聲,隻是極目遠眺,清風扶起他漆黑的長發,在空中亂物,白衣勝雪,仿佛濁世的精靈,他是一個美得近乎神人的男子,而此刻在他身邊的女子一襲藍裳,衣卻飄飄,風姿綽約,娉婷迤儷,是一種初辰山嵐的美,片塵不染,她的存在不會讓萬物因她而黯然失色,隻會讓萬物因她而風情萬種.
放眼望去,明鏡湖畔,楓葉林中,一藍一白兩個身影映著水光,辰光和著淡淡的晨霧顯得那麼和諧。
良久。“一定要麼,”他回首望著身側的女子,一樣的烏發藍裳,隻是恍惚中有一種不真切的影象,眼中透著深深的哀傷,近乎懇求。
她也回視著他,隻是滿眼的堅決,隱忍,不舍和一絲絲的悲涼,不同與他。
“既然你無法決定,那麼就由我來幫你,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隻有我的心血才能救她”。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呼了口氣,仿佛剛才那一句話已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她痛得仿佛要融化般,抬頭間碰上他明澈的雙瞳,充溢著深沉的悲哀,她偏過臉去,不去看他。
他卻猶豫不決,用一個他深愛的人換一個深愛他的人,值得嗎?
“不,不可以~~~~`”他恍惚的搖頭。
“她懷了你的孩子。”驚雷般滌蕩著他的心,將那僅有的幻想徹底擊滅。
“拿起你的劍,向這裏刺。”左手按著心口,眼角噙著淚花,這樣做對他太殘忍,畢竟傷害他的是她不能做,所以她提起劍,刺入心窩,玲瓏劍在低吟,清光四溢,仿佛將這一世的芳華散盡,它似乎知道,它的刃在主人的心口。
她用小瓶汲取從心口溢出的心血,那一滴一滴卻都如鋼刀一樣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那一刻他有的隻是憤恨,痛心,不舍及自責。
如果當初自己能果決一點,能帶著她遠走天涯,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更不會遇到他一生中最大的意外,湘至夏。一個恬靜得如這明鏡湖一樣,澄澈透亮。
她牙關緊咬,拔出玲瓏劍,將瓶送到他手中,臉上的笑如白荷花般素淨,略帶露珠般的溫柔:“拿去吧,期限就要到了。”
他接過,臉上泛著深沉的死意和悲涼的殺意,臉上卻是春風般的溫柔,仿佛可以融化一池春水。
良久的對視,仿佛生生世世般漫長,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懂:“除非見到我的屍體,否則就要幸福快樂的活著。”淚水滑過眼角,無聲的落下攪亂了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你好狠心,一句話就困住了我一生。”淚水從眼眶溢出滴落在手心,更灼傷了他的心,本以為早已忘了如何流淚,原來他也會,而且還如此織熱。
“答應我。”近乎懇求的話語,深沉的凝視,淒美的雙眸,仿佛透過秋水投來澄澈的哀求,讓人不忍拒絕,更讓他無法拒絕。
“好”他說得那般無力,這一字已花完他一生的勇氣,今後的日子他不知該如何過,聽不到她的溫言軟語,看不到她的笑娉如花的日子他不知該如何過,如果以後隻有在夢中才能聞到她發間清香的日子他不知怎麼過,隻有在宿醉後才能瞟見她的身影的日子他不知該如何過。
“去吧”她轉身,踏浪而去,沒有回頭,沒有留戀,卻帶走了他全身血液中的所有溫度。
他望著她纖弱的身影,有一種深沉而哀傷的無力。他極力的凝眸要刻下她每一抹悸動,以後的日子也許隻有這些才能讓他有活下去的勇氣。
深呼一口氣,轉身,隔開一世的迷惘。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紅葉中了。回首間,仿佛那一刻是那麼的虛幻,不真切,隨時都會像楓葉般一片片的落下,消弭。伊人昔日耳邊之言,卻早已化做點點浮浪和著潮聲一路隨風飄逝,當愛走到盡頭。恨也放棄承諾,命運自認幽默想法態度開不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