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市商業中心,一家黃金交易所內。
不停忙碌的人們,百忙之中回頭望向一間辦公室,不必側耳傾聽,那憤怒的訓斥聲甚至傳遍整個公司,眾人不禁同情的歎了一口氣。
那間辦公室的主人是黃金交易所的副總經理,四十多歲的婦女,正是更年期的時候,公司當中,人送外號‘張更年’。時不時在家裏和老公吵架,或者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經常將下屬叫到辦公室,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斥。而今天恰巧正好趕上了張更年不順心,將該公司的一名年輕的客戶經理雲逸空叫進了辦公室。
“啪”的一聲,一摞厚厚的文件砸在辦公桌上,張更年指著在站辦公桌前的雲逸空,唾沫橫飛:“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這幾個月的工作成績?除了幾個你的老客戶,這幾個月你找來新的客戶了嗎?”雙手飛快地翻動著那摞厚厚的文件,嘴皮子卻沒有停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雲逸空,你是想躺在功勞薄上吃老本!我說的對嗎?”
站在辦公桌前的雲逸空抬起頭,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張更年,雙手背在身後,捏著拳頭,卻並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要不是他多年就職客戶經理,將性子練就的隱忍非常,此時已是火冒三丈。
張更年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一米八的個子,筆挺的西裝,英俊的臉上,那對劍眉微微皺起,眼神中卻如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心中沒有絲毫好感,卻更加憤怒,冷冷一笑,道:“雲逸空,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這個周末過去後,就是新的一月,如果你的業績還是停滯不前,你就立即給我卷鋪蓋卷滾蛋!”
“知道了。”雲逸空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後,不做停留,立即轉身而去。就在他剛將門打開時,身後傳來張更年聲音:“把門關上!”
“砰”的一聲,雲逸空將門狠狠的關上,似乎要將那個惱人的聲音徹底隔絕掉。隻聽裏麵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砸著什麼東西撒氣。雲逸空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原本壓抑的心情得到一絲緩解。
轉身來到走廊處,將走廊的窗戶打開,冰冷的空氣立即從窗外迎麵而來,雲逸空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徹底將心底的陰霾趕走。這時,突然感覺肩膀一沉,轉過頭來,隻見一個中年男子遞了根煙過來,雲逸空接了過來,叼在嘴裏,兩人就這樣雙臂拄趴在窗台上,向窗外看去。
這中年人是雲逸空的同事老王,與他一樣,都是客戶經理。為人隨和,與雲逸空關係不錯。兩人將煙點燃,混合著冰冷的空氣,吸到肺子裏,雖然味道淡了不少,但別有一番滋味。
“心情好些了嗎?”老王望著窗外的景色,隨口的問道。
“嗯,好多了。我要是真拿張更年當盤菜吃,除非我腦袋被驢踢了。話說,咱有關係,打死張更年,她也不敢辭退我。”雲逸空雖然對張更年的態度十分不好,但對這些交情很深的同事,則少了許多距離,更添一絲親近。
老王輕聲笑道:“你小子,平時看你冰冰冷冷的,但隻要跟你接觸多了,就會發現,其實你小子是個悶騷,哈哈。”
雲逸空也笑了出來,卻是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望著窗戶外的景色。而在這時,老王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看這下麵為生計忙碌的芸芸眾生,從我們所站的角度上看,卻是如螻蟻一般,渺小非常。而有些人卻站在如此高的位置,高高在上。”老王頓了頓,又道:“他們,該知足嗎?”
聽到老王的話,雲逸空為之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下麵如螻蟻大小的人們,自嘲一笑:“知足?嗬,人永遠不會知道知足,就算站在再高的角度,有的隻是向更高處爬的欲望,而不是止步和知足。”老王詫異的看了一眼雲逸空,隻見雲逸空冷笑著,繼續道:“我們站在這裏俯瞰著腳下如螻蟻的人們,而腳下的人們仰望我們時,我們又何嚐不是如螻蟻般大小?說來說去,根本沒有什麼螻蟻之分,隻有人所處的高度不同而已。”
“哈哈哈,小子,別在這哲學了。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吃飽穿暖有女人,這才是王道!”老王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雲逸空辯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小子,馬上下班了,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一聽到喝酒,雲逸空頓時雙眼放光,微笑給了老王一拳,道:“好啊!不過,我請你。”
……
下了班,兩人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一條小吃街上,找了一家路邊的燒烤攤,便坐了下來。
這裏是有名的小吃街,一到下班時間,就人氣猛漲,無論是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還是剛剛放學的學生們,有六成都會來到這裏吃喝。雖然魚龍混雜,但氣氛卻非常不錯。兩人點了一些食物後,就人手一瓶涼啤酒,絲毫不顧及形象,用牙齒將咬掉瓶蓋,咕嘟咕嘟地灌下大半瓶,末了還直呼爽快。
“小子,你那本小說怎麼樣了?”老王將脖子上領帶擼了下來,隨意揣到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