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軒,若我今日讓你碰了我的女人,我石擎天的從此之後,還用做人嗎?”
挑眉的男子說著威脅的話,巨刀軒轅橫在身前,彰顯著他北陵護國軍神的身份。他擋在我身前,護著我,就像他這些年來一直為我所做的那樣。
石擎天口中的女人是我。而被他威脅的,是北陵此次大戰的敵國——南疆的皇帝,南宮軒。
他不應該到這裏來的,更不應該在兩國交換戰書時,用了藏頭的寫法,告知我他會漏夜潛入北陵軍中我的營帳。
今夜二更……當南宮軒掀起帳門的那一刻,他不會想到,除了我之外,等他的還有石擎天。
他大約以為我會獨自一人麵對他,以及和他之間的那些過往。
然而來迎接他的,卻是麵帶微笑出言譏諷的石擎天。
我的視線越過石擎天的肩看過去,南宮軒就站在門前,他雙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他仍不肯相信,帶領北陵大軍壓境的人會是我。
曾經是他的皇後、他的妻子,深愛著他,甚至因為這份愛,而甘願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深淵的我。
可是這個一直讓他心懷妒意的石擎天,正在赤裸裸地炫耀他已經擁有了我的事實。
南宮軒的眼中漸漸升騰起恨意,然後他對石擎天咆哮,有著用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瘋狂的怒意。
“綠竹愛的是我——”
他的嘶吼,證實了我之前對他內心的所有猜測,也引發了石擎天笑意中更深的諷刺。
“她愛你?你說得對,她愛你!從她嫁給你的那天起,她就開始愛你。然後,她就開始一心一意為你做事,甚至不惜和我這個青梅竹馬作對——可你是怎麼對她的?你猜忌她的才能,懷疑她對你別有所圖。你不相信她要的,隻不過是你的愛。這正好趁了別人的心。不錯,這些別人,就是那些綠竹為了你而得罪的人。他們陷害她,汙蔑她,而她所愛的你,寧願相信這些潑皮的混賬話,也不肯聽她一句。”
石擎天冷冷地說著,他並未親身經曆這些,隻是我身在南疆時,他一直默默地探問我的所有。他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自他少年與我相識,他便一直如此在乎著我。現在,當他在我身前,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石擎天,不會再一次讓沈綠竹的心受到傷害!這也是從南疆逃離後見到他之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那時,這個粗獷而倨傲的男人割破他的拇指,滴血在酒,一口喝盡,他說:若違此誓,當同此碗……
他,必會一生一世地嗬護我!由身而心。
然而這些,都不是南宮軒所知道的。
所以他搖頭,他反駁,他對石擎天說:”不,你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隻是因為我的不得已!一切都是情勢所逼——”
說到這裏,他看向我,眼中有希望我相信的乞求。
“綠竹!你可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時,我是怎麼過來的……宮牆深深,原來沒有一個真心人……”
“那也是你自找!”石擎天斷喝一聲,而後輕挪了一下身子,用他寬闊的脊背悄然將我掩好。
“南宮軒!你在朝堂上宣布廢後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天?你讓刑部收押綠竹,她沒有半句怨言,她也相信你是情勢所逼,可她在腐臭冰冷的牢房裏等了七七四十九天,等來的卻是一道斬立決的聖旨——你的真心就是這樣!若不是綠竹的下屬林揚羽和我的人劫了法場,今天這些話,你是打算在綠竹的靈位前對她說嗎?”
我無法看見石擎天的臉,但他緊繃的肌肉已將衣衫撐起,這是他憤怒的征兆。從他知道南宮軒來找我開始,他就開始了這種憤怒。在這個蒼狼一般的男人心目中,背叛和離棄者沒有任何權利來要求,況且是幾乎殺了我的南宮軒。
“你沒有權力參合進來,隻有綠竹才有資格指責我!”在石擎天的步步緊逼之下,南宮軒的語調中,有了一種淒厲的氣息。
“別做夢了!讓你傷害她一次,已經讓我恨不得現在就一刀劈了你。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再來一次!她不想看見你,也不會聽你說,更不會回到你身邊,不管你的夢是白天做還是晚上做,我可以告訴你,夢就是夢,絕不會變成現實!”
“這隻是你的意願,讓綠竹和我說話!沒有聽到她的話,我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南宮軒走了過來,我聽見他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