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北京的任雪,沉浸在和周亦楓的戀愛裏,她會經常發信息告訴溫柔,他們之間的點滴。在任雪的心裏,隻記得溫柔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會忽略掉溫柔對周亦楓的感情,和她分享自己的幸福,而溫柔每次都會送上滿滿的祝福,所以,那段時間,任雪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很多事情當你以為就要圓滿的時候,它就會露出破綻。任雪無意中在周亦楓的手機裏看到了一個叫“方裕蓉”的人發的幾條略帶曖昧的短信,然後又在周亦楓的學校裏看見了他們出雙入對的畫麵。她想上前去質問周亦楓,和那個女孩是什麼關係,可是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如果他們不是她所想的那種關係,那自己不就成了無中生有、無事生非的人,如果他們是那種關係,又何苦讓自己難堪。任雪坐在回自己學校的公交車上,流著眼淚給溫柔發了條信息,“對不起”。直到那一刻,任雪才真正理解了溫柔這些年的心情,她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裝作無所謂,微笑的祝福自己和周亦楓,其實她把所有的傷心都裝在了心裏,所以她才不喜歡打電話,她說打電話太貴,原來都是騙人的,她隻是怕打電話會暴露自己的難過和脆弱,發信息最大的好處是,明明你是哭著的,卻還是會對對方說,“真替你高興”。
任雪覺得是自己傷害溫柔太深,所以沒有臉麵再做她的朋友,就沒有主動聯係過溫柔,她們之間也慢慢疏遠了。至於周亦楓,他隻會在電話裏對任雪說,忙著複習考試,忙著準備論文,忙著參加實習。任雪已經無心過問,他是真忙,還是隻是借口。從大三開始他們的關係始終維持在不冷不淡的狀態。
任雪畢業的時候,周亦楓早就已經回到老家安城準備著參加國考。分開半年以後,他們又坐在了初次見麵的小餐廳裏。半年不見,任雪似乎比以前陌生了很多,周亦楓看著隻顧著吃飯卻一言不發的任雪,這半年他是有多想她,可是打她電話不是關機就是無人接聽,好不容易聽到她的聲音,也隻有短短幾個字:“我現在很忙,有時間再打電話。”他想去北京看她,可是國考在即,自己已經錯過一次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考上。
吃到一半的時候,任雪突然放下了筷子,鄭重地對周亦楓說:“我們分手吧!”任雪的話像一個晴天霹靂讓周亦楓措手不及,念了她半年,沒想到換來的竟是這麼殘忍的一句話。“為什麼?”周亦楓不解,“一直以來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我很早就想告訴你為什麼,之所以一直沒有說,是因為我還愛你,我怕說了以後,我會失去愛你的勇氣。”停頓片刻,任雪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嗎?知道我擅長畫什麼風格的畫嗎?知道我喜歡的設計師是誰嗎?你不知道,因為你從來都沒有試著去了解我。每一次和你出去吃飯,你都會按自己的喜好點菜,就像這一桌子,你說女孩子多吃青菜,對皮膚好,辣椒吃多了會長痘,少吃油膩的不容易發胖。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喜歡吃什麼,每次和你吃完飯,我都要一個人再去吃點別的東西,因為你點的菜根本不合我的胃口;我們在一起四年,看了四場電影,平均一年隻有一場;我們約會的地點,不是圖書館,就是博物館,要麼就是去聽專業講座,你總說我不夠認真,愛打瞌睡,你根本不知道,我隻是聽不懂;我最喜歡的畫家,來北京辦畫展,我好不容易弄到兩張票,你答應我要陪我去看,可是畫展都已經開始了,你才打電話告訴我你有事來不了了,你知不知道,為了那兩張票我排了一個星期的隊花了大半個月的生活費。還有一次,我們兩個月沒有見麵,好不容易你有時間了,說要帶我去香山看紅葉,可是那時候香山的紅葉已經落了,為了見你一麵我還是去了。說到這裏任雪強忍著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她用手抹掉眼淚,繼續說:”你給我的,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從一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你是愛我的,所以即使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作主張,我也沒有埋怨過什麼,你和方裕蓉的關係你不說,我也沒有問過。現在我不想繼續下去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這本來就是一段偷來的感情,是時候該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