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在哪一天認識吞佛的,我已經不記得了,斷層斷裂了太久,魔界也被封印得太久了。
初次見麵,吞佛站在我的麵前,臉上掛著冷冰的雨水,但我依然能感覺到他火紅色長髮灼人的溫度。
魔界如我這般年齡的孩子本來就不多,除了螣邪兄弟,也就剩下黃泉吊命元禍天荒那幾個小魔將了。能再見到同齡的孩子,令我很開心。
我把手伸到他的麵前:“我叫銀鍠黥武,戰神銀鍠朱武的兒子。”
“啪”很清脆的聲音,我的手被打了回來。
“別理他呀!他是汙點。”螣邪郎氣呼呼地站在我的麵前。
沒有問螣邪郎原因,因為我知道,有的時候他是一個很倔的人。
“吞佛童子,異端。”來回審視了我和螣邪郎很久之後,他鄭重回答。
我沒有理會螣邪郎淩厲的可以殺人的目光,再次伸出手,爽朗地笑了笑:“那麼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我真的很慶倖自己有著非常敏銳的第六感。
漸漸和吞佛熟識以後,我發現他是一個外表冷漠,內心卻充滿陽光的人。而且我們兩個非常的合拍。
每次演練完槍法,我們都到全魔界最大的那棵海棠花樹下休息。海棠花不是天天都有,可是我們幾乎天天都來。那段時間沒有繁瑣的軍務,也沒有殘酷的戰事。我們的生活幾乎是無憂無慮的。
在這憂無慮中我們漸漸長大。吞佛早已不是第一次見麵時,那個需要兩隻手才能穩穩拿住朱厭的小魔將了。現在的他,輕巧地將朱厭擺在身後,留給我一個穩重沉著的背影。
螣邪郎對他依舊是冷嘲熱諷。這個我能理解,螣邪郎不僅僅倔強,而且也很愛惜自己的弟弟。
每次來到海棠花樹,我都習慣地躺在樹蔭裏。陽光透過海棠花樹不甚茂密的枝葉,像被剪碎的金箔一般,鬆鬆散散地落在我的身上和他的影子上。
吞佛背對著我站著,有的時候是在看夕陽,有的時候是在看明霞。
我困了,微微閉上眼睛。很快,一隻輕柔的手,撫上我的臉,捏著我的鼻子。
“別在這裏睡著了,會著涼。”
如果我實在不願意起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看看天看看我,然後在我身邊躺下。
等我們再大些。吞佛成為了魔者引以為傲的嫡傳弟子,而我也在父親的授意下,為接替“戰神”這個名號做著準備。
沒有想到啊!最後與我爭奪戰神之名的竟然是吞佛。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演武場上,我和他再次見麵。
手持父親的銀邪,我傲然地笑了笑,緊接著召喚出了雷電。
離開演武場,我沒有去海棠花樹下看夕陽。或許是為了逃避吞佛吧,我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漫無目的地走著,最終我來到了星河旁。
為什麼這條河叫星河,這裏有星星嗎?曾經,我這樣問父親。父親抱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