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咚···”
伴隨著近乎扭曲的搖晃,我的臉狠狠的砸在了前麵的小桌板上,我迷茫的睜開粘在一起的眼皮,腦中空白到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還沒來得及定定神那狂暴的搖晃再一次把我那俏皮的臉砸向了前麵的小桌板上···
疼痛總是會讓人產生危機感,而危機感卻讓我此刻清醒的大半,原來是在武漢飛往哈爾冰的飛機上,我還來不及等意識重新填滿那空白的大腦時卻突然感覺身體一輕,屁股就那麼離開了座椅,伴隨著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此刻飛機還在劇烈的搖晃,我試圖爬起來卻發現連支撐都那麼困難,索性就趴在那裏一動不動,我抬起頭看向四周,才發現原來摔在地板上的人不止我一個,甚至還有慘叫聲伴隨著搖晃的節奏傳入我的耳中,有兩個人努力想站起來回到座位上卻經不住飛機的搖擺再一次騰雲駕霧然後重返人間···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正經過一段氣流不穩定區域,並伴有強烈的顛簸,請您回到座位上並扣好安全帶,洗手間暫停使用,我們也將同時暫停客艙服務,請您諒解···“三號美眉終於來了一段聲音優美的廣播,但是那種優美卻與此刻的情景並不和諧,因為我看見有個人的腦門上崩出了血···
過了幾分鍾,飛機終於不那麼顛簸了,我趕緊起身爬回座位上扣好安全帶,才發現肩膀隱隱作痛,心裏不禁一陣怒吼:尼瑪,怎麼就睡著了?操,又忘記扣安全帶了,這回恐怕傷的不輕···又過了幾分鍾飛機終於平穩了,隻見乘務長火急火了的從頭等艙隔簾中串了出來,站在我的身邊並沒有說話,隻是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我朝她點點了頭示意沒有事情,想必是剛剛我騰空一百八十度的表演被她看見了,特意過來關心一下我。
乘務長叫鍾妍,已經飛了20多年,是乘務一分部的經理,我曾經剛剛當學員的時候她就是我的師傅,也是她唯一的男徒弟,所以對我特別的關照,剛剛進航空公司飛行那會是有帶飛時間的,俗稱學員階段,所以收入非常有限,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隻夠買幾包煙了,師傅就會經常打電話我請我吃飯,甚至飛國際航班的時候給我買衣服籃球鞋之類,免稅品嘛總歸是便宜許多而且質量也比國內要好上許多,對於那個階段的我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至始至終我就拿她當我的親人看待一樣,而我也是她最得意的徒弟。在我上麵還有一個師姐,叫黃靜靜,下麵還有一個師妹,叫楊卉依,這個小妞口才特別厲害,能言會道,諷刺人的成語或者典故之類那是信手拈來,所以每次打嘴巴官司,敗訴的一定是我,而悲劇的結果就是我成了她口中的“二師兄”。
師傅沒有再言語便徑直走向了後艙,因為我看見因為剛剛的強烈顛簸還有兩個旅客倒在客艙中間不能動彈,一定是受傷了,她身為乘務長一定要去處理,而我作為便衣空警,為了應對緊急情況此刻卻是不便出麵暴露身份,所以隻有回頭觀望。此時那邊已經圍滿了旅客,後艙的三位乘務員拿著氧氣瓶和急救箱也急忙趕了過去。一時間我也沒事做,便翹起二郎腿看起了環球時報,有時候想想我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作態挺招人記恨的···
晴空顛簸嘛,本就來的毫無預兆,就算是飛行經驗老道的飛行員也是無法準確預判的,在駕駛艙的視野裏,前麵就是一望無際的雲端,誰又會知道無形的罡風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出現呢,所以航空公司一般都會要求旅客全程扣好安全帶,這樣才會把傷害減到最低,但是往往有人卻毫不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才會出現剛剛那一幕,這就叫活該,就叫傻逼,當然也包括了我···
我不禁又揉揉肩膀,還好皮糙肉粗,一身功夫沒白練。就在這個時候,頭等艙的隔簾再次風風火火的被拉開,三號美眉慌慌張張似乎在尋找什麼最後卻把視線定格在了我身上,四目相對我才發現原來她的雙眼皮竟是那麼的好看,隻見她努了努嘴又瞪了一眼,我才警覺到一定是出什麼事情了,便急忙起身走進了前艙服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