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憐兒懵懂地望著身前牌樓,牌樓上麵橫書蒼勁有力的“鬼門關”三個大字映在她空洞的眼裏,表情越發的迷茫。
遠處的天地茫茫一片混沌,人來人往的路上卻沒有半點的聲音,牌樓兩旁的火炬在風中搖曳,連風聲也顯得那麼的幽幽淒涼。
就在她似乎就要在這路上站成一個石像之時,兩個拿著鏈子的鬼差慌忙從裏麵跑出,擋在路中間的白憐兒一個不察被便狠狠地撞倒在地。
痛!很痛!
望著兩個罵罵咧咧的身影消失於人群中,白憐兒的手心忽然傳來陣陣的刺痛。
她愣愣地將自己的手伸到眼前,映入眼裏的是一道深可見骨的豁大傷口。
猙獰的從掌間劃過,占據了整個的手掌。因為剛才跌倒時的一撐,整個掌心都已變得血肉模糊,布滿手掌的黃色的塵土跟著腥紅的液體慢慢滴落。
一滴,兩滴。
白憐兒怔怔的盯著那腥紅的液體,空洞的眼眸隨著那血液的劃落,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明。
是啊!她死了。
她地淺淺一笑,絕美的笑顏裏是掩不住的淒涼。
她死了啊。死了就應該去死了的地方。
但是為何她死了她的心還是如此的痛?
痛得她想將它挖出來?
她吃力地撐起身子,一步一步地向牌樓走去。
牌樓的後麵,是一條長長的道路,路的兩旁盛開著大朵大朵的彼岸花,在路的盡頭,有一座石橋,站在橋兩岸的鬼刹拿著鏈鞭將橋上而過的惡人打落水中。
這是一條黃泉路,但是白憐兒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
緩緩地往前走,每一個腳步都莫名的沉重。
芊細的指尖從火紅的花瓣上撫過,落下的血滴,立即被花根吸收吮盡。
白憐兒看著那越發美豔的花朵,明明是熱情的顏色,但在她的眼裏卻是那麼的孤寂。
因為沒有葉啊,即使是一大片一大片,但都不是自己心中掛念的那個,想要那個啊。花葉相惜,有花卻無葉,有那麼多的花,就有那麼多的寂寞。
佛經語: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就如同她與龍世顯一樣,明明靠得那麼近,卻是隔得那麼遠。
明明那人就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心的距離,卻在二百多萬個日夜裏都沒有一絲的靠近。
輕撫花瓣的手,忽然緊握成團,白憐兒覺得自己的心口如同被刀狠狠地剜了一刀般。痛得她無法呼吸,可是即便是如此的痛,她還是不能自己的想他啊。
手中的彼岸花碎成一團,紅色的汁液與血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不知不覺便已到盡頭,白憐兒看到了那塊靜靜躺在橋腳下花叢間的大石頭,在那左下角的地方,刻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字體,南風逸。
那是當年她送寧清心去投胎回來時寫下的,當時的她心裏滿滿的都是歡喜,滿滿的都是南風逸。
但是那二百多萬個日子的愛戀,卻隻用了二年的時間,把她一腔的愛戀,全部熄滅。徹底地,沒有留下一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