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立即白了又白。什麼?又有了!女人捂住自己的唇,輕輕的笑:“是的……真的可能有了……我把了脈。但是,自己又不能完全的確定……最近人有點恍惚,醫術竟然都不確定起來。但是,十有八九……”
“關涼洛,為什麼你沒有喝避孕藥!還要,我自己也有做措施……怎麼可能……”男人還是不肯相信,不相信!
“藥苦……我……我不想喝……”十碗,九碗都是被自己倒掉的……隻有一碗自己才會喝……“至於你,還說,那麼多次,什麼狗屁措施……你自己一激情都忘了,還說我……”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不管,我不要你再……受那樣的苦。”他不想再看著她痛的死去活來。
“……”女人的火氣一下子消失殆盡,隻要抱著男人的頸:“可是,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不能扼殺了他們。”
男人歎了一口氣,有一個兒子,他都被漠視了,再來一個!不行,看來,他要真的,想一個政策了……
從那天開始,男人就帶著女人和還不到一歲的兒子行走江湖,至於山莊的一切,都暫時交給了莫青書,西宮采等人。
潘安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連福叔都一並被帶上,而關涼洛一路除了救濟百姓,贈醫施藥還要打點風寇淨留下來的生意。他們天南地北,他們行走不間,有事在這個城的莊園裏半年,有時在那個城的客棧三月,偶爾會到蒼雲一年,沒有再停下腳步來。
關涼洛也不知道潘紫辰為什麼要這樣的忙碌來來去去,為什麼要帶著她遊遍了大江南北。轉眼,連生下來的小女兒潘未來都已經五歲了,而兒子潘安已然六歲,身體在他父親的調教下,已經強健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會發一些奇奇怪怪的病,但是,體質已經和常人差不多,明明已經有著比她還要厲害的輕功,但是看起來,卻依舊是一幅病怏怏的身體……
這一日,他們一家四口加上福叔五人到了一處山崖,山崖陡落峭壁,徘徊著飛燕,高高翱翔鳴叫。鳥語花香處,卻看見了一處草廬。嫋嫋生煙,有溪水,有桃樹,還有籬笆,竟然還有徐徐的琴聲傳來。已經二十三歲的關涼洛依舊是六年前的樣子,一個姑娘家的模樣,而身後的男人,而車前駕車的男人,也依舊是六年前二十三歲的樣子,歲月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車廂裏的福叔卻又老了一大截,一副老夫子的模樣,讓人心憐。
下了馬車,梳著兩個鬢的女兒和還沒有帶冠的兒子牽著手向小溪跑去,玩著溪水。關涼洛被潘紫辰接下馬車,然後看向那座草廬,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地方,有很大的不同……還有,這琴聲,竟是那樣的熟悉……
他們尋眼看去,屋前坐著一個六歲左右的小丫頭,她正抱著一把豎琴輕輕的彈奏。而她的身後站著一個侍女,靜靜的低頭看著她,她的麵前百花簇簇,還有飛舞的蝴蝶。
關涼洛好奇的走到了她的麵前,低頭看著她,竟覺得,是那般的熟悉。
“來者,可是蒼雲的莊主和夫人?我們老爺和夫人已經恭候多時。”那侍女卻像是認識他們似地的,立即躬了身問道。
關涼洛看向身後的潘紫辰,潘紫辰輕輕的勾起唇將妻子攬在身側看向侍女:“看來,是有人知道我們的行程,早知我們會路過這裏。”
進了屋,竟是一片明亮。不似草廬外麵的破舊,一應俱全的整齊,屋中塌上,坐了一對夫妻,竟然在互相對弈,安安靜靜,沒有一絲聲音。
侍女欠了身:“老爺,夫人,他們來了。”
手中的棋子,終於停了下來,兩個老人慢慢轉了頭看向了他們,這一看,關涼洛立即知道了。這位夫人……的模樣,有八分同未央相似……而老爺,同季商羽的相似。
“原來是季葉城的老爺和夫人。”潘紫辰曾見過他們,所以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而關涼洛立即轉身跑出了房間,向門口彈琴的小女孩看去。
她的琴聲已經在慢慢的落下,她的眼神,落在了溪邊牽著未來走來的安兒身上。關涼洛慢慢走了過去,蹲在了她的麵前,一聲琴音落下,關涼洛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我竟是才找到你……辜負你母親的遺願……對不起……”
小女孩手中的琴落了下來,眨著雙眼,落下了淚:“原來,姨姨就是娘親……要托付的人……蕭叔叔對湮兒講過,有一位姨姨會來找湮兒……”
關涼洛也哭了,想起未央臨終前的眼神,孤寂中的托付……這些年,自己不停的尋覓,從來沒有停止,現在……終於是找到了……終於……還好……她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