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軍訓已經進行一個星期,教官一成不變的麵孔也漸漸變幻出顏色,我們漸漸知道了軍人的生活狀態,也了解了教官的堅辛,我們參觀過教官簡單大方的軍中宿舍,也親手體驗豆腐塊被子的操作,感受他們半夜緊急集合的迅速,漸漸了解教官的苦和樂,我們不再責怪教官的嚴厲,而是融入軍事化的氛圍。可是,我們畢竟不是一個堅強的戰士,每天高強度的訓練讓我們苦不堪言,我們甚至覺得教官們都是鐵打的,不知道疼痛。
剛剛適應正步走齊步走,我們要開始練方陣,安排三個班合在一塊整隊,每隊由兩個教官輪流帶,當我們漢語言三個班勝利會師的時候,我們都驚訝地發現,才一個星期沒見,開學時的白臉小生都變成了黑臉關公,軍訓果然很奏效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僅僅隻是戀愛才有的意境。
新來的教官姓趙,身高一尺七,講一口地道的東北話,生性活潑,嗓子很亮,一來我們隊裏就露了一小臉兒,而今顏妙都還拿當教官教的第一首歌開玩笑,老對梅雪繪聲繪色地唱到:“軍中的男兒也有情啊,也願伴你走天涯。”這時總會換來梅雪的嫣然一笑。
從此中場休息我們就沒有沉寂過,因為有了趙教官,別的中隊就瞄準了我們,中場休息哨聲一響:友鄰中隊就會叫道:“趙教官,來一個;來一個,趙教官!”有時候真的整個人都累趴下了,可是其他隊不依不饒:“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
後來發現人的潛能是需要激發的,而且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我們在站了三個小時軍姿後還能扯著喉嚨應戰,一遍又一遍地唱那幾首新學的軍歌。唱完之後還能雄赳赳氣昂昂地正步走變齊步走。
一到開飯時間,我們都不再是淑女紳士,如餓狼一般地直衝食堂。以前我和婷妹妹約定無論如何都要在帥哥麵前要保持形象,可是現在我們都顧不上彼此了,打到飯才是硬道理啊!
狼吞虎咽、暴殄天物。一頓橫掃之後,食堂一片狼藉。李露催著梅雪:“小姐姐,你怎麼那麼慢啊?說了今天國防教育課,去晚了可是要罰站啊,我可不想浪費這一節能坐著上課的機會。”
“好,就來啦!”梅雪總是那麼不緊不慢,捋捋袖子,拿著筆和紙走出來,迎麵看到顏妙飛奔而來,空氣裏傳來顏妙急切的呼喊:“別鎖門,我腰帶忘拿啦。”果然,顏妙這個馬大哈,回來嫌熱把腰帶放在水池邊,到了教室才發現自己褲子和上衣都鬆鬆的,隻得拎著褲子跑回來拿,一路上氣喘籲籲。
“顏妙啊,你怎麼又忘帶啦?上次罰你跑5000米還沒有長你記性啊?”梅雪說:“幸好我們沒有走,走了看你今晚的國防課怎麼辦?!”
“嘻嘻,好雪兒,我知道你一定在啊,我先不跟你說了,晚上聊!”
剛剛經過雪兒身邊,顏妙就一陣風似地衝到了寢室。梅雪隻好搖搖頭,和李露相視一笑。梅雪在寢室可是洗了澡,抹了霜,清清爽爽,李露就陪著她,也洗了頭,因為寢室沒有熱水器,提回來的水到晚上也冷了,所以一般洗頭都在下午進行。雪兒和李露屬於人堆裏很普通的人,但是她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很恬淡,這一點恰恰是顏妙所不具備的優點。所謂的國防課就是講授國防科學技術知識,原本以為會枯燥,可是趙教官的淵博學識和幽默談吐卻給這堂課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晚上夜深人靜,624寢室的四個小姑娘依舊無法入睡,因為天氣太熱,而且蚊子又多,加上今天的訓練並不如之前的高強度,過剩的精力就在身上發揮了作用。“你說我們教官有沒有女朋友啊?”婷妹妹說。
"莫非,莫非你有意思?”顏妙很誇張地翻了個身,就差坐起來了。
李露說:“他們天天被關在學校,應該沒有機會戀愛吧?”
“那可不一定,萬一呢·····”雪兒的話總是一遮半掩,正如她的性格一樣,從不出風頭、也從不輕易下定義。
“不,不,不,人家總有出來的時候嘛,再說了,裏頭還有女兵嘛!”顏妙說:“不過我們善良可人、冰雪聰明的婷妹妹如果看中了哪位,還怕他不天天想著打報告出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