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你覺著襄王這人怎樣?”梅如畫答非所問。
李延芝皺皺眉頭,“襄王?談他作何?談他不如說說苟延殘喘的梁國王室,梁王昏聵無能,將朝政像皮球樣扔給皇後秦氏,所有朝政和軍國大事任憑皇後做主,自己則終日與年輕貌美的宮女調笑解悶。秦氏與娘家兄弟開始過起為所欲為的生活,大興土木、窮奢極欲、肆意揮霍。皇子皇孫敢怒不敢言,個個跟縮頭烏龜般冬眠,一些正義之士按耐不住,諫書和折子如雪花般飄到梁王桌上,可有何用?還不是被皇後一一查出,落得滿門抄斬。這梁國王室裏唯獨擁兵自重的襄王能與秦氏相抗衡,不過這情景也是曇花一現,過不久襄王將大禍臨頭。”
“嗬嗬,師哥也察覺襄王將大禍臨頭?這梁國氣數看似已盡,亂世出英雄,不知英雄會是襄王嗎?”
李延芝笑笑,心裏想美人愛英雄,這個師妹是不是看中了襄王李誠?
馬車經過集市,梅如畫下了車,讓李延芝先回醫館。梅如畫走到洛川河邊,買了一壺酒和鹽水花生,又花錢租了個小舟,乘舟在洛川河的美侖景致中徜徉。
小舟順著河水到了下遊的一處平緩處停下,正撞見一列列戰船如巨獸般橫跨河麵,船帆林立,旗幟蔽日,拿著陌刀的重甲兵在船頭來回巡視。細細瞧中央的主艦船,巨大的旗幟上寫著“襄”字,原是襄王秘密訓練的水軍。
梅如畫曾聽人說襄王暗中掌控梁國都城南市與北市的商業交易,都城東來北往的商人都彙聚在離皇城三內最近的商貿集市進行買賣,其中不乏襄王安插的細作,對皇城三內附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這麼說來,襄王有謀反之意?哼,要不是她到下遊一探究竟,還真以為襄王做做戲而已。看來他不是等閑之人,是個愛放火之人,那她就煽風點火,讓梁國掀起狂風大雨,燒得個火光衝天,然後尋個安靜的角落看著火海中衣著豔麗的名門貴族們遍地哀嚎。
梅如畫將小舟劃到淺灘處,將小舟拴在一株河柳上,躡足朝艦隊快速跑去。她足尖點水,身影如水麵上掠過的輕盈的白蝶,飄落在艦隊中央的船板上,身影一晃,竄入艙內。
大船在水麵上絲毫感覺不到搖晃,如履平地,唯有旗幟被呼嘯的秋風吹著發出畢剝的響聲落入耳中。
梅如畫曾在靈山的藏書樓中看過戰船的內部結構以及艦隊作戰的相關擺陣圖,深知水麵作戰不同與陸地。她曾聽秦太公說襄王暗中讓人冶煉“火龍”,“火龍”威力巨大,發出的“火球”能準確擊中對方艦隊的主桅,使得主戰船的信號旗索被毀,艦隊失去信號指揮便如同水麵上嗡嗡亂竄的無頭蒼蠅。這樣的策略,襄王曾在邊境與梭子江的水賊們鬥過,水賊們被襄王打得屁滾尿流,紛紛棄船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