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十年,清政府先後簽約了喪權辱國的《天津條約》和《北京條約》與之前簽約的有史以來喪失土地最多的《璦琿條約》,《第二次鴉片戰爭》才終結了。
此時的國內經濟蕭條,各行各業都不景氣,月如本來想繼續放款的,可看看眼下的局勢,覺得很不適合,於是她就想做點別的,可實在是做什麼都不行,雪蓮的繡樓生意冷清,就連守柱的藥房生意也大不如前,這讓月如開始頭疼起來,本來想回來後大幹一番的,可如今做什麼都不行,就連去年租出去的地,地租也收不回來,此時她便開始恐慌起來了。
玉琳見兒媳整天愁眉不展的,她便來安慰她,她抱著小狗到了兒媳的屋裏,月如說:“娘,你來了。”玉琳坐到炕邊上說:“嗯,我看你這些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心事啊。”月如說:“沒什麼,讓娘擔心了。”說著她也做在了炕邊上,玉琳說:“我知道,你現在是技癢癢了。”月如低頭說:“什麼都瞞不過您。”玉琳看她有點失落就說:“你也不要太著急了,慢慢來,反正我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的。”月如說:“娘,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們去年租出去的地,現在連地租都收不來。”玉琳想了想說:“去年是災難年,交不上也是情理當中的事,給他們打個欠條,讓他們晚些再還吧!”月如歎氣道:“嗯——不過現在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了!”玉琳語重心長的說:“你也不要急於一時,等大家都緩兩年,會好轉起來的,到時候你再想辦法。”月如唉聲歎氣的說:“現在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一年很快就晃過去了。
到了鹹豐十一年,鹹豐皇帝病逝,同治登基,接下來就發生了西北人最不想回顧的一幕,回漢兩族在陝甘境內互相慘殺,史稱“陝甘回亂”。
清政府當時正在全力鎮壓“太平天國”,根本就顧不上西北人民,於是在這場可怕的戰爭吞噬了無數無辜的性命。
回人四處殺戮漢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處處人心惶惶。
月如得知消息後,就去找了劉鴻誌,劉鴻誌見她來了有點不耐煩的說:“今天找我什麼事啊!”月如說:“我知道大人忙,那就不繞彎子了——今天是來求大人保命的。”劉鴻誌冷笑一聲說:“保命!我哪有那本事啊!”月如知道他是個愛財之人,所以就走到劉鴻誌跟前將一張千兩折疊著的銀票遞給了他,劉鴻誌這次也沒回避,而是當場就打開了銀票,他看到這麼大張票子,突然身子一震,他說:“看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給你指一條路。”月如迫切的說:“您說。”劉鴻誌說:“現如今,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遇到危險,如果想保一時安全那就去鞏昌府城,現在立刻起程的話,還可進城,不然等到與爆匪交戰之時,閉了城,就難說了。”月如說:“大人,沒有別的路子了嗎?”劉鴻誌歎了口氣說:“爆匪濫殺無辜,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如今戰爭到來了,我們的前路都是未知的。”月如突然有點莫名的傷感,她流著眼淚說:“真希望一覺醒來,戰爭就結束了。”劉鴻誌說:“這是我們所有人的願望。”然後他又語重心長的說:“要想保命,現在就立馬動身去,不要再等了。”月如說:“那大人呢?你有何打算?”劉鴻誌說:“我現在隻能與伏羌共存亡了。”月如說:“那大人多保重,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麵。”(人都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麵對戰爭大家似乎都有生死離別之苦,不過這種苦太悲傷,太沉重,太難以接受。)月如的話讓劉鴻誌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刺了一針一樣,他站了起了,將月如給他的銀票還給了月如,他說:“那你也要保重啊!不過前路漫漫,這個你拿回去,路上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月如想推脫,但劉鴻誌把票塞到她手裏後,轉身就走了。
月如回到家,立馬就把大家召集起來,當天一行二十一人,坐著五兩馬車,前往鞏昌府城,夜幕時分才出了伏羌,這次大家是準備連夜趕路的,生怕晚了進不了城。
半路上由於車馬勞頓,大家便想停下歇歇,如今處處危機四伏,大家不得不斂聲屏氣,小心翼翼的,趙貴可能是怕黑吧!見車停了,他便大叫了起來,大家去安撫他,可趙貴反倒叫的更厲害了,無奈趙九就把他的嘴用布給堵上了,見趙貴靜下來了,大家便放心了,子亮輕聲說:“我們趕緊上路吧!”大家都上了車,剛走沒一會,玉琳掀開車簾往後麵望去,突然眼前的一幕讓她毛骨悚然,後麵竟有幾把火把朝著這邊來了,而且速度極快,她心想肯定是爆匪,於是玉琳就對車夫說:“有人追上來了,叫大家都快點。”這時大家都害怕起來了,雙雙覺得氣氛緊張便哭了起來,月如趕緊捂住她的嘴,眼看火把越來越近了,月如恐懼的說:“他們馬上要追上來了,我們怎麼辦。”子亮說:“我們人太多,現在隻能分開走了,不然大家都沒有活路了。”月如對車夫說:“快點,我們要追上前麵的馬車。”車夫聞聲便追了上去,到了玉琳和趙九媳婦的馬車前,月如說:“娘,他們就要追上來了,我們得分頭走。”趙九媳婦已經抱著孫子哭的泣不成聲了,玉琳說:“那我們怎麼走。”玉如說:“你們先走,我們後麵拖住他們,然後再找個路口我們就分開。”說著玉琳的車就衝到前麵去了,這時玉琳車上的車夫說:“到底怎麼走,前方就是岔路了。”眼看到路口了,車夫就說:“後麵兩輛朝右走,我們朝左走。”時間緊急,車夫們便都應了一聲後駕著車分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