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菲想過無數次再見周啟琛的場景,或許在機場相擁,就像久別重逢的情侶,或許他找到自己,一如幾年前那個雨夜。

她無法定義自己對他的感情,在遇見孟澤侃之前,她以為或多或少是喜歡的,畢竟這個總會溫柔地叫她傻瓜的小哥哥陪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而自己曾經一度堅持的男友標準毫無疑問有著他的縮影。

那段叫囂著想要成長的青蔥歲月,那個有著青草香伴隨歌聲的高中校園,自行車後座的歡笑仍然回蕩在耳畔。

封菲被孟澤侃摟在懷裏,看著正一步步向她走來的人,微笑的溫度足以融化相隔的時光,淡淡的、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心,除了眼前的女孩。

周啟琛並不介意孟澤侃對他不滿的眼神,那是雄性動物之間最原始的防備氣息,在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了腳步。

封菲嘴角不自覺勾起,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身影重合,永遠嚴謹、克製,這麼多年,微笑的弧度、站的位置,從沒變過。

“小家夥,我回來了。”

封菲剛想像之前一樣,邁過那一步的距離抱抱他,就被孟澤侃大力道地箍在了懷裏。

“你好,孟澤侃,菲菲的男朋友。”

周啟琛隻是笑笑,從外衣內兜掏出一個絨布小袋子,拉過封菲空在一側的手,把東西放上去,才看向剛才說話的人。

“我啊,是她的小哥哥。”

然後捏捏封菲的鼻子,

“好好玩吧,我這次不走了,放心。”

說完就向大門走去。

封菲的手握了又鬆,故作輕鬆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

“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周啟琛。”明明是事實,語氣裏卻連封菲自己也聽出了心虛,假裝隨意地把絨布袋放進兜裏,“進去吧。”

不再等孟澤侃,抬步向包間走去。

周啟琛回來她是開心的,可是明明一切沒變,還是有說不出的不安,她清楚袋子裏裝的是什麼,當年扮家家酒,他們分別是新娘和新郎,封菲鬧著要星星,周啟琛就一臉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答應著,本是戲言,沒想到後來他工作,第一個月工資全拿去給她買了個星星的掛飾,封菲喜歡極了,天天戴著,首飾盒裏所有的項鏈都被打入了冷宮,直到周啟琛被外派出國才摘下來給他留念。

封菲可以對任何不愛的人冷靜果決,可惜這其中永遠不包括他,十六歲那個雨夜,那時的孟澤侃或許還在清華的實驗室,而周啟琛就在她身邊,拿下她手裏的刀,就著雨水把她畫著濃妝的臉一點點擦幹淨,然後一句安慰也沒有,就那麼抱著她,一遍遍地叫著小傻瓜,之後的很多天,隻有在他身邊,封菲才能睡著。

也許周啟琛才更清楚她是如何走出的那段時光,而她不過是一切聽他的,吃飯、睡覺、看書。直到高考前,封菲像拚了命一樣,讓家裏把自己送去了外地的寄宿學校,半夜也會像那些為了出人頭地的孩子一樣躲在被子裏打著手電。

雖然最後成績不是很理想,但是對於曾經的她已是無法想象,以至於她是如此珍惜如今的時光,起碼可以正常生活。

孟澤侃進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出異常,嶽浩凱和白展翔招呼著他玩色子,蘇駿小兩口在那對唱情歌,白帆摟過封菲就開始絮叨。

“你知道嗎,他根本不是沒女朋友,而是女朋友太多,多到都快能開屆奧運會了,那可是跨越年齡和膚色的,可是他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你說!我從小就跟他屁股後頭,他去哪我去哪,可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封菲看著白帆酡紅的臉,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勸慰,隻道是當局者迷。那邊卻熱鬧起來了。

“靠!孟澤侃!我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是吧!你他媽也有輸的時候,你丫也有今天!”嶽浩凱東倒西歪地站起來指著孟澤侃開始嚷嚷,“不行!今天怎麼也得罰個大的!”

封菲看著昏暗角落裏不發一言的某人,從他進來,兩個人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嗯,不過看在嫂子的麵子上,你倆來個現場版今天就放了你。”白展翔悠悠地開口,顯然沒感覺出二人的異常,白帆一聽這話立馬精神了,推著封菲往那邊走。

孟澤侃卻連眼都沒抬,舉起麵前的酒杯就開始灌,

“別喝了。”封菲拉著他,孟澤侃無所謂地揮掉了她的手,又伸向下一杯,封菲直接無奈,直接拽著他的領子吻了上去。

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次,孟澤侃很快反客為主,不講一點技巧,席卷著封菲的口腔,說是吻倒不如說是啃咬,封菲也不反抗,摟緊他的脖子回應著,好像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