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洞房花燭夜(1 / 3)

因為雲疏居住的地方那裏離帝都城很遠,而且皇帝賜下來的新的王府宅子,那裏並沒有什麼親人,況且再怎麼說,雲疏的身份怎麼也算是雲家之人,所以今日的婚禮卻是在雲府之中舉辦的。

前來賀禮的眾人,看見雲疏駕著馬和婚轎一同入內,各個有了請帖的人家,開始對著大門湧去,飛快的遞上請帖,生怕遲了一步,錯過了什麼。

雲疏今日婚轎之中,轎簾已經被放下了,赤紅色的蓋巾下麵,暮夕嘴角挑起一抹的微笑,雖然說有些不爽,但是想起來公主娘親交代下來的話,隻好忍住了,沒有自己接下來頭上的蓋頭。

被轎子周圍的簾子隔開了些,外麵的喧囂都像是靜了似的,暮夕的目光動了動,即便是看不到什麼,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前麵那個男子的氣息。

也許吧,即便是再怎麼麻煩的事情,和那個人一起渡過,大概也沒有太多的抱怨了,隻要想起來那個人會陪在身邊······

迎親的隊伍走的很慢,周圍一直圍繞著觀禮熱鬧的人群,雲府極大,一路上暮夕雖然有些無聊,便拿著袖子裏手帕包著點心用著,反正他人看不到。

雲疏她也向來沒規矩慣了,雖然規矩新娘子是不能用飯的,但是慕兒丫頭和半夏怕自己餓著,專門偷偷塞給自己的時候。

當然,雖然被公主娘親和蘭陵她們都看到了,但是都裝作沒有看到的模樣,暮夕嘴角抿了抿,自然是還是因為娘親她們心疼自己,怕自己半路上餓了或是無聊來著。

一路之上整整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主屋之中,暮夕早就算了時間整理好的易容,將帕子放好在袖子之中。

察覺到轎子落下,暮夕沉住了聲,聽到轎子之外雲疏輕輕拍了一下轎頂之後,又才踢了轎門,暮夕想起來公主娘親交代的禮儀,抿著嘴角便在花轎裏麵也踢了一下。

聽到轎子之中的回聲,站在轎子外麵蘭陵慕兒她們,這才扶了暮夕下了轎,半夏一直在前麵引著路,暮夕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著蘭陵的輕聲的說著話,跨過馬鞍和火盆之類的東西。

雖然有些無奈,但是也隻能耐著性子做著,隨著暮夕手中被人塞了一根紅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原因,那溫暖的手的在暮夕的手上停頓了片刻,才鬆開來。

暮夕整個人微微的一愣,眸子動了動,那種溫暖的感覺,是雲疏的手。

暮夕微微笑了笑,她能感覺到牽著紅綢緞的另外一邊的那人,一絲微妙的感觸似乎在心裏慢慢的蔓延著,同心結牽巾與雲疏一起的走過的,似乎是一生這麼長。

禮儀高聲的喚聲之中,雲疏和暮夕一同拜著天地,拜父母的時候,公主娘子在主母的位置之上端坐著,溫柔的看著這兩個新人。

而雲修海整個人眼中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目光卻是更多的放在雲疏的身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麼,一時之間倒是像有些失神。

雖然對雲家大爺的反常有些奇怪,但是大多也都是猜測著,大概是雲家大爺對姑爺很是滿意的緣故吧。

公主殿下坐在主母的位置之上,臉色端著幾分的優雅的笑容,看著暮夕和雲疏,這兩個孩子一定會幸福吧,手中的帕子攥緊了些,不論什麼人都不能再傷害她的夕兒。

當初她為了齊朝,為了家人所有的榮耀,沒有保住他,但是他唯一的血脈,她絕對不會再讓人傷害什麼,不論是誰,她都不會再妥協了。

與雲府附近的喧鬧不同,深宮之中,還是那般的莊嚴肅穆,皇帝一早便去往了太後宮內,母子兩人靜坐著,看著外麵的一切,整個房間之中無比的安靜,隻有咚咚的木魚聲。

“皇帝,當年那人沒有能給葵兒一場婚禮,今日也算是補償了葵兒吧,夕丫頭最近想要做什麼就按著她的意思辦吧。”

李太後手中的木魚聲不斷的響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轉身看著皇帝,慢慢開口道。

“對了,當年那人說過什麼蜜月,葵兒卻沒有去成,若是夕兒願意,皇帝看著安排便是了。”

“葵兒是當年最大的犧牲者,還好她喜歡那人。”皇帝靜默了一會,幽幽的說道,不知道是苦澀還是笑。

“可是,她卻真的喜歡那人,當年的事情,是朕對不起葵兒,女兒情懷,朕當年以為可以和父皇不同。

從小,朕便對唯一的妹妹處處維護,時時嬌寵,從來沒有想過要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大概皇家注定要承擔自己的命運。”

“皇帝是天子,當年的迫不得已和無可奈何都是為了天下蒼生。”李太後的沉默了片刻,慢慢說著,一字一句都像是帶著血色。

“當年你父親也有同樣珍惜的東西,可是這天下是皇家的,皇家族的榮耀和責任可以讓人付出一切的一切,不論是什麼。”

“所以,牧之和葵兒都成了犧牲品?”皇帝有些譏誚的冷笑道,帶著帝王之尊的霸氣和陰鶩。

李太後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目光像是看透的了一切的冰涼,“是。”

皇帝和李太後的對視良久,最後化為了一聲的輕歎,“葵兒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了,再也回不去了。”

“當年你父皇說過的,皇家的命運是榮耀也是詛咒,沒有人能夠逃脫,葵兒是,皇帝也是,牧之也是,不論是哀家還是你父皇都是,不要把自己說的太無辜。”

李太後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不帶有一點的感情,卻又拿起來手中的木魚,不再說話,輕輕的敲起來。

聽到李太後的,皇帝的臉僵了僵,臉色帶著幾分的瘋狂的冷笑,冷冷的看著李太後,然而那種冷漠和歇斯底裏,在一瞬間之後便收斂了起來。

皇帝沉默了片刻,看著敲動著木魚的李太後,目光深了深,對著房間之中的某個角落看了一眼,目光便轉向了了外麵,站了起來。

皇帝對著李太後拜了拜,淡淡說道,“兒臣告退。”

李太後不可置否的點了點,皇帝大步離去,又恢複了那個孤高一世的帝王,李太後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手中的木魚一聲聲的響著。

“葵兒從來不會恨什麼人,因為她的心太軟,可是皇家卻不能為她遮擋一切,牧之,如果說最恨的人,哀家知道是你,說到底,皇帝也隻是個可憐人罷了。”看著皇帝離去的身影,李太後突然幽幽的說著話,像極了自言自語似的。

黑暗之中隱藏的那人突然動了動,走了出來彎了彎身子,並沒有回話。

李太後看著眼前的李牧之,他整個人依舊是冷漠無比的感覺,眼睛如同枯井一般沒有半點的波動,誰會想過當年這個人像極了先皇的英俊大氣。

李牧之向著皇帝的方向轉身離去,整個華麗卻冰冷的太後宮殿內,帶著無盡的孤寂。

“都走吧。”李太後臉上帶著幾分淡漠的笑容,似乎是感歎又或是感慨,將手中的木魚放了下來,走向了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