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識相知相思玉
“姮兒和五阿哥終究還是遇上了。”葉素琴坐在房裏,見蘇冶滕走進來,便開口輕輕說了這麼一句,語氣裏聽不出不知是高興還是惋惜。
蘇冶滕給自己倒了茶,送到嘴邊泯了一口,“所以當年那江湖術士的話是真的。”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十年後第一遇便定了各自的終生。”
一絲愁緒爬上了葉素琴的心頭,“莫非…蘇姮真的不得善終……”
蘇冶滕重重的舒了口氣,“是啊。先聽見哭聲的不得善終,後聽見哭聲的母儀天下。”
南宮子恒在蘇府的第三天清晨用早膳時隻有蘇嫿坐在蘇氏夫婦邊上,蘇姮又不見了影子,他靜靜的嚼著飯菜,鑒於總是別人家事,便也沒有過問。早飯過後回屋時瞧見了蘇嫿便叫住了她。
蘇嫿定住腳步,清亮的眸子看著他,“五阿哥…有什麼事?”
“我想在蘇府中走走,不知二小姐能否為我領個路。”南宮子恒開口問。
蘇嫿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便露出了亮晶晶的白牙,“好啊。”
南宮子恒便由蘇嫿領著走,沿路算是真正見識了蘇府的田園風景,走著走著抬頭一看,似乎是一條似曾相識的小路,當他看見院落裏頭的秋千架時終於明白過來。
蘇嫿扭頭對他說,“你先等著,我去叫姐姐出來。咱們一塊兒走走!”說著,便跑上台階敲了敲門,不過多久門便開了,隔著蘇嫿的背影,南宮子恒看見了蘇姮,不知是蘇嫿和她說了些什麼,她便就那麼出來,和蘇嫿一同走到了他麵前。
“五阿哥。”蘇姮走到麵前來隻叫了這麼一聲,想來也是下人疏忽了教她禮數。
南宮子恒應了一聲,見她今天穿了淺青色的衣裳,極細的發絲輕輕披在肩上,頭上別了淺藍色蝴蝶樣式的卡子,她走在前頭,隻那麼靜靜的,輕易也引得別人都變得柔和,正這麼看著,走在前頭的蘇嫿卻突然停了腳步,扭頭看他,“不如…不如你走我們中間吧!”
南宮子恒有點愣住了,瞧見蘇嫿有些紅了麵頰,便笑著應了一聲“好。”就走在了她們中間。女子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飄進南宮子恒的鼻子裏,他又輕輕嗅了嗅,是極好聞的味道,竟不知是誰身上的。
蘇嫿一路笑嘻嘻的向南宮子恒介紹著蘇府各色景物的來曆,她的笑容襯在陽光下足以讓周圍的所有美景都失色,偶爾的一瞬,南宮子恒看得竟有些失了神。而蘇姮走在一旁總是沉默著,淡淡的,偶爾說上半句。
走著走著,南宮子恒偶一扭頭,見蘇姮發間不知什麼時候夾了一片細細的竹葉,下意識的便伸出手替她拿下來。本一心看著四周景物的蘇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一扭頭,倒讓南宮子恒有些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輕輕撞上了蘇嫿的手臂。
“啊。”蘇嫿驚叫出聲。
南宮子恒連忙轉頭瞧她,他是個男兒,雖是輕輕一撞,總不比女兒家的柔弱,“沒事吧?”南宮子恒自然而然扶住了她的肩。
自小在蘇府長大的蘇嫿何曾同別的男子如此親密過,一時間紅了臉,低了頭小聲的說了句,“沒事。”
南宮子恒自然是懂得蘇嫿小女生的情懷,輕咳了一聲扭頭將手伸到蘇姮麵前,“你頭發上的。我隻替你摘了。”
蘇姮看見他手心靜靜躺著的發黃的竹葉,伸手輕輕用指尖捏了起來,隨手將它往一旁的草叢中扔去,隻見那竹葉輕輕在風中打了幾轉也便安安穩穩落進了草叢,她臉上是淡淡的笑,“不如由它化作春泥更護花。”
南宮子恒在那一瞬瞧見她淺淺一笑,似乎整顆心都在那一瞬被掏空,既而留了無盡的空虛。
自那日後,蘇嫿常常一個人無趣了便跑到南宮子恒房裏找他,兩個人相談甚歡,蘇嫿喜歡聽他講許多許多關於宮裏的爾虞我詐,那些朝堂上後宮裏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她越聽越喜歡,南宮子恒也總是點到為止。
偶爾一次南宮子恒無意問起蘇姮,蘇嫿隻是扁扁嘴說道,“姐姐身子不好。聽爹爹說她又感了風寒,便不出屋子了。”
南宮子恒點頭,難怪自那日之後已有兩三天的時日了,卻從未再見她。
那日用過午膳,外頭天氣是極好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在蘇府走著走著,竟又走到了這裏,他站在院落前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踏了進去。他走到那房門前,卻意外看見那扇門上上了鎖,不禁疑惑的敲了敲門,卻遲遲沒有回聲。
“蘇姮?”南宮子恒一連叫了幾聲,屋子裏頭也沒有一絲絲的回應。
莫非她不在。南宮子恒想著便走下了台階,又回頭望了一眼那扇被上了鎖的門,眉宇間凝著不知名的失落,還有幾步便走出院落,在蟲鳴鳥叫聲似乎聽見了屋子裏頭椅子挪動的聲音,他猛的回頭,一瞬間似乎還是靜悄悄的,那門仍舊緊閉著,他在心中失笑,既然上了鎖,又怎麼會有人在裏頭?
南宮子恒第一步踏出院落便瞧見有個老婦人走了過來,見到他自然是驚慌,連忙跪下來行禮,“奴婢參見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