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無論如何都睡不著，這會心裏有了決定，心情隨之放鬆了，自然而然有了睡意。幾天的疲憊一上來，青有點抵抗不住，連連打嗑睡。察視了言沒有大問題，看了看也就那張藤椅上還能將就過夜，便認命地走過去。
和衣躺下一會，覺得有些冷，被子都蓋在言身上。青苦笑，還真是風水輪流轉，言還在發燒，總不能硬把被子拿過來。幸好自己的嫁妝拿進來安置好，青找出一件較厚的棉衣蓋在身上，慢慢睡去。
青睡得很沉，醒來時已是破曉時分，身上多了床被子，言下會在桌旁喝茶。長期習武，青一向警覺，對於一切竟毫無察覺，青微感呀異，想來應該是昨日身心俱疲的關係。
“青妹妹，你醒了，抱歉，昨天我喝醉了。”
“昨天你受了風寒，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青走過來，也在桌邊坐下，昨天一天沒吃飯，肚子有些餓，拿起桌上的點心吃。
“好多了，謝謝。”言昨日隻是微醉，對於發生的事還是大致記得的。昨天自己好像說了紅線的事，青沒有像一般女子那樣大哭大鬧，還有現在這麼平靜的表現，真是令他十分意外。好在青沒有他想的那麼脆弱，要麼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雖然他並不懼怕別人的責難，也很願意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但如果這一切還是不發生的好。
“青妹妹，那個點心都是冷的，少吃點，等會就可以吃早餐了。”
“噢。”
“那個，青妹妹……”言欲言又止。
“嗯？”
“那個我昨天說的那些事……”
“都是真的吧？”
“是，紅線是我的表妹，我們……”言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今晚再說吧，天要亮了，鳴鳳她們就要來了。”得到言肯定的回答，青還是會感到不舒服。“你不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吧，告訴別人我是多麼可笑。”青控製不住自己的悲哀。
“對不起。”
“你說今後會好好照顧我，是真的嗎？”
“這是我欠你的。”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這樣也許沒有愛我也可以好好生活下去。
兩人一陣沉默。“青妹妹，你恨我嗎？你出生於世家，家境富裕，父兄皆卓爾不凡，你是莊裏唯一的女孩，自是得家人愛護。你本身性情也好，完全可以擁有一段幸福的婚姻，我卻毀了你的幸福。”
“我不知道。”青神情痛苦了一下，然後語調平靜地說。“但是我討厭這樣。一直以來，我都在為成為你的好妻子而努力，從沒有想過，你需不需要我成為你的妻子。”
看到言滿臉的歉意，青換作一種愉快的口氣，“但是現在有一件事我是清楚的，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我做不來那樣的事。這至少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值得我們慶祝一下，是吧？”青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舉杯碰了下言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站起身，打開房門，一陣涼意帶著菊香襲來，輕深吸了一口氣，心情逐漸寧靜了下來。
“有人來了。”青轉身笑得雲淡風輕，“我們要不要做一對好夫妻？”
言疑惑地看著青。
青也不要言回答，竟自走到床前用發簪在手臂上劃了道小口。
“青妹妹，你幹什麼？”言急忙走到青身邊，欲幫青止血。
青躲開，竟自滴了幾滴血在床單上。言的臉有些紅了，找了塊手巾幫青包紮。抬頭見青的臉也紅紅的，有些羞澀，有些稚氣，折合成一種說不出的可愛。言忽然覺得，自己的傷感少了許多，淡了許多，今後的生活似乎並不會像昨日想得那樣糟。
“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這樣你就再也沒有餘地了嗎？”青你好傻，你真的要把自己圈在這兒了嗎？值得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必擔心我，是不是覺得我也挺可愛的，有點丟不下我了？”
“你還說笑？”言哭笑不得。
敲門聲傳來，兩人迅速整裝站好。
“小姐，姑爺，我們進來了。”鳴鳳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青答。
鳴鳳和幾個小丫頭笑嘻嘻地進來。收拾房間，服侍二人洗漱。幾人出去，二人又頗為尷尬地換了外衣。相伴去見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