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站著一位妙齡女子,此時她像是要被對麵那如漩渦似的黑暗所吞沒,但卻鎮定如常。細看,如柳葉的眉,如星辰般的眼睛,玲瓏小嘴,白皙水嫩的臉蛋,黑色柔順的長發隨意披散在兩肩。一襲白色長衣長裙被風肆掠的吹起。本來纖細的背影更加顯得單薄。
“明月。”一身淡青色長衫的男子深深地望著身前的人兒,仿佛要把她刻在心裏。如此讓人憐惜的人卻將要走向未知的路。心不由得抽了一下,男子也不再顧禮節,當下把女子抱入懷中,緊緊地,害怕此刻她消失般。
“幽,別這樣,族人都在這….”女子掙紮了兩下,見掙脫不掉,便開口道。
“明月,就讓我任性一次吧!你此次離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想多抱你一會。”
明月聽聞,臉微微一紅,便反手也環抱住幽,此刻,就此刻為他,也為自己多留一點時間吧。
一白色長袍的老者,遠遠望著這對璧人,長歎口氣。別過頭去,眺望著矗立在日月族南方的鳳凰山,那進入黑暗森林唯一的入口。陷入沉思。
三天前午時,日月族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太陽隱沒,天空漸漸變黑,日月全族的地方進入黑夜。
“風長老,外麵怎麼回事?明明中午時分日光高照,現在卻….卻漸漸陷入黑暗呢?”明月急切的看著族中最長,資曆最老的風長老。
“哎,這將是日月族一劫難啊,估計千年難遇的一劫。”風長老歎息道。
明月皺著眉,奔向大殿外麵,站在城牆高處,望著下麵已燈火通明的日月寨,依稀可以看見族人們的慌亂。手不由的抓緊欄杆,抬頭看向天空,黑蒙蒙的一片,不見繁星。黑暗,黑暗,無盡的黑暗。喃喃道:“全黑了麼?”
風長老趕來,站立在明月身後,也抬頭看向天空,臉色更沉了。又看向明月,問道:“族長,您和幽大人的婚禮?“
明月想也沒想,淡淡回道:“取消。”便轉身離開。
明月不由自主地走進正殿,一天後,本要在這裏舉行她和幽的婚禮,紅色的婚禮布幔都已經裝飾好了,在燭光的照耀下,通紅一片,閃爍著喜慶的色彩。可現在,卻因為天空未知名的黑暗要被取下來,明月溫柔的撫摸著布簾,心中一絲絲不舍。回想起和幽在一起的種種片段,不由得兩滴清淚流過臉龐。
“明月。”幽從後麵柔柔的環抱住明月,輕輕開口道:“到處沒見著你,一猜便知道你在這兒,嗬嗬,果然。”
明月閉著眼睛,靠在幽溫暖的懷中,說道:“幽,對不起,我們的婚禮要取消了….”
“明月別說對不起。”幽打斷明月即將說的話,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了,下巴輕輕蹭了蹭明月的發絲,“我理解,因為日月寨陷入黑暗,族人恐慌,也許還有未知的危險等待著我們,所以….所以作為族長的明月要為日月族著想,放下個人的私事,保衛日月族,是這樣的?明月。”
明月點點頭,“嗯,幽一直這麼理解我。”
“而作為族長的未婚夫我,也會為自己的未婚妻著想的,所以,明月,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
明月淡淡的笑,轉身,雙手捧起幽的臉,看著幽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幽,謝謝你。我愛你。”說完,踮起腳,吻上幽的嘴唇,涼涼的,但卻溫暖。幽怔住,隨即回吻,在明月的唇上輾轉,舌尖親親描繪嘴瓣的形狀。
明月拉回一絲神智,“幽,我現在召集族中長老的護衛們,該是商討出個法子了。”
幽微笑的點點頭。
不一會,大殿裏便集齊了長老、護衛。大家都相互議論著,天空突然變黑的原因,猜測著前因後果。
明月見眾人都已到齊,開口道:“大家安靜,且聽我說。”
眾人聽見族長大人已說話,便齊刷刷的望向大殿中央站立著的明月,大殿一時也安靜下來了。明月上前一步,道:“我想大家也應該知道我召集眾人前來所謂何事吧,天空突然變黑,明月寨陷入黑暗,進入從前從未有的狀況,所以必須商討出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困難,大家有什麼建議的,不妨直說。”
語畢,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一時半會得不出什麼結論,便又將眼神投向風長老。風長老見眾人又望著自己,幹咳幾聲,撫了撫花白的長胡子,起身道,“族長,看來要占上一卦了,祈求上天指條明路,也好解救日月族一危難,日月族不能一直都陷入無盡的黑暗,那片黑暗中不知藏著多少妖魔,周邊的魔怪也都對日月族虎視眈眈了。”
明月點點頭,“那就麻煩長老了。”這點她不是沒想到,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召集大家了,而風長老是日月族的最尊敬的老者,有些問題也許隻有他能夠想到辦法了。
風長老祭出自己的護身手杖,走到大殿的中央,喃喃自語起來,口中練著旁人聽不懂的咒語,頓時,手杖頂端的白色珠子發出耀眼的藍色妖冶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殿。
大殿出奇般寂靜,不知過了多久。風長老停止了自語,放下手杖,額頭已微微滲出細汗。藍色的光芒也隨之消失。風長老站立半響開口道:“此事大意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