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哈買了些水、酒和幹肉,順帶著買了兩把刀,帶著莫頓乘坐一輛無棚馬車去往城外的馬場,過了幾個時辰才停車。一路上,他就和朵哈沉默在車上,都不怎麼說話,隻是偶爾笑著。
兩個人下了車,望著兩道起伏的山環抱著草場,天空藍得嚇人,飄著幾片濃雲,感覺不真實。操場上用木頭建了好些馬廄,一道河流繞著馬場而過,幾個馬群在操場上來回移動,一驚起來,種馬就帶著馬群奔跑著。
白色的帳篷外,幾個馴馬的人扯著一頭倔強的黑色馬匹,隨著馬匹來回地走來走去。他們在馬身上套著好幾條繩索,好叫它不斷耗費體力,踏實下來,隻是這烈馬太凶悍了,竟然強行勒斷了套在頭上的繩索,踢飛了好幾個人,迅速地逃遠了。
“看來他們最後會把這匹馬給殺了,”莫頓看著逃遠了的黑色駿馬,自言自語般地說,“這麼馴服不了,也就沒有任何用了!”
“沙之國的人是不會殺馬的,不會像你想的那樣殘忍!”朵哈說道。
她說著便從一道土丘上走了下去,然後找到了馬場裏的人,給了兩個金幣,開始在馬廄中選馬。
“我一直以為沙之國的人隻會騎駱駝呢!”莫頓跟在她身後說道。
“駱駝也騎,隻是馬匹其實更受青睞!”
朵哈沒過多久就選了兩匹棕色的馬,她和莫頓趕著馬匹,在馬場內跑了一陣子,然後迅速調轉馬頭,向草場的深處跑去,沿著河流趕著馬匹衝出了穀口。
莫頓在她身後追趕著她,無論如何都隻能看著她的背影。朵哈稍稍收些韁繩,嘲笑著莫頓說:“我沒有想到你馬騎得這麼差!”
“不,是我沒有想到你馬騎得這樣好!”
他們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騎著馬,望著草原上的幾棵蔥蘢的白楊樹,相互追逐著、嬉鬧著。天空裏,一隻蒼鷹停了翅膀,在他們的頭頂上空滑過,像是將他們當做獵物一般。
“幹嘛不穿女人的衣服,要穿男人的衣服?”莫頓好奇地問。
“不大喜歡穿女人的裙子,看著那些繁複的花紋,身上戴著各種金屬或者寶石、玉器,蒙著麵巾會感到難受!”
“你這麼美,不好好展露你的臉,不覺得可惜嗎?”莫頓笑著說。
“是嗎,我美的話,也沒有看出你懂憐香惜玉呢,對我下手卻還那麼狠呢,還威脅我呢!”朵哈同樣笑著說。
兩個人再不願多說話了,隻顧著趕著馬匹,快速地繞過各自的馬匹。
晚上,他們找了一個土丘停了下來,循著白楊樹找了一些枯枝。
夜幕快要沉了下來——太陽的最後一縷陽光照在蜿蜒的河流上發著火星般的光,像是要把河流點燃了一般,將河水照得不斷閃著溫柔的金色的光,終於在不久後掉了下去。此刻的夜黑得深遠、空洞,特別是在這樣廣闊的草原上更是如此,讓人沒有踏實感。
夜間起了晚風,不斷在兩個人身上吹拂著。他們身後群山,黑幽幽的像一個沉睡的巨人,太過安靜。
莫頓好久也沒有享受過安靜的睡眠,他看著蜿蜒的河流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銀光,十分美麗、動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朵哈陪在他身邊,扯開了長發讓風吹著自己的頭發飄散著,末了便讓莫頓給她係了一條馬尾辮。
兩個人將馬匹係在樹上,抱著枯樹枝,在土丘邊點起了篝火,一邊喝酒一邊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