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載著他們的身體來到了一條一尺來寬的溪流麵前,低著頭喝起了水。莫頓和老人從駱駝上下來後也趕緊趴到溪流邊,俯身用手舀著水放入嘴邊,又將駱駝身上掛著的皮口袋內裝滿水,耳邊隱隱聽到遠處水流衝擊下來的聲音。
他們循著聲音,順著溪流,抬頭向遠處望時,看見一道滿滿的霧氣籠罩了一座大山。他們跟著駱駝一直處在山下時,眼光被茂密的樹林遮蔽著,完全沒有想到這裏會突然出線一座充滿水流的山峰。
在這樣的沙漠中居然出線一道充滿了生機的山,實在讓他和老人難以理解。這山顯得很突兀,很不真實,像是一道幻影一樣。
“有些大對勁,”老人忽然警覺著說,“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居然一點鳥叫聲也沒有,也絲毫沒有動物到這裏來!”
“你是說這裏有危險,”莫頓也變得緊張起來了,隻是很快又不覺奇怪地說,“我們仍處沙漠之中呢,沒有鳥也正常!”
老人沒有說話,隻是端著兩隻眼睛四處瞅望著。
“說不出什麼感覺,太安靜了!”
“即便真有危險,我們也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若您說的沒有錯的話,我們隻能從這裏繞道去沙之國了!”莫頓顯得很無奈地說,雖然他也很擔心,但現在也隻能拚命一搏了。
“我知道,看來我小時候聽到的故事一點也不假,沙漠中的確存在這樣一座山,不過——”老人沒再說下去了。
“不過什麼?”莫頓瞧了瞧老人,看見老人的臉萎縮了一般,整個身子因為恐懼變得像老鼠一樣裹成一團了,眼睛仿佛因為緊張而哭出淚來,他問道,“您怎麼了?”
老人很久也沒有搭理他,末了長時間抽著冷氣,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裏這裏有東西再盯著我們看,但我說不清是什麼,心理亂糟糟的!”
莫頓知曉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便抓抓老人的手說道:“我們沒有路可以走了,必須得闖過去!”
“坦白說,我寧願死在外麵的沙漠,被太陽活活燒死,也不願意進入這裏呆上一天!”老人哽咽般地對他說。
“我們死不了的,那麼多困難我們都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安全度過,何況現在也沒有危險,陽光正好!”莫頓笑著說,他自己也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冷凜感,但還是鼓勵著老人。
老人心裏的勇氣被這座突然出現在沙漠中的山折了一大半,心裏剩得更多的隻是恐懼了!
莫頓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他逼著自己勇敢起來,強迫著告訴自己,自己還有更多的事要去做,還有很多人的生命牽係在身上,自己不能因為還沒有看到危險就退縮!
這山森森然的,呈現著黝黑的山體,順著溪流向上端走時,一道山泉組成的瀑布快速地砸向底下的石頭,發著轟隆隆的響音,隨之濺起的水霧充盈了整個山間。
“我們走吧,看樣子我們得順著水流走了,如果能夠爬到山頂,便能知道怎麼繞過去了!”
老人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誰都會有恐懼的時候,等到適應了歡迎,心裏的恐懼便會也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