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駸駸。”四個字冷的毫無一絲情感,好比從冰窖裏蹦出來的一樣。在場的四個人都聽到了,卻找不到聲音的源頭,讓人不禁懷疑是從自己腦中產生的。
鬥笠男突然感覺自己被一雙眼睛窺視著,背後汗毛根根豎起,連呼吸都壓抑之極。紅眼男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惶恐地四處張望,寒意砭骨。反觀陳子銘卻什麼也感受不到,一臉茫然。
“誰!”紅眼男忍不住了,大喝一聲。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出來!”鬥笠男渾身散發出黑色的死氣,帶著衝天的殺意,環視四周。不過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他看了一眼毫無反抗能力的陳子銘伸出右手,想抓起就走。
刀光閃現,鬥笠男甚至都沒看見人影,隻覺得手臂一痛,才驚恐的發現已經被整段斬下,鮮血如注。他扯下衣服簡單包紮了一下,抱著右臂飛速後退,尖尖的鬥笠下露出一隻漆黑如墨的眼睛,冷冷向周圍一瞥。
“我們走。”鬥笠男聲音嘶啞,像是一隻破風箱。紅眼男顯然也是被這一手震懾到了,跟著他飛速消失在夜幕中。淒慘的月光下隻剩下了陳子銘和靈波,寂靜的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陳子銘恢複了一點,手腳並用從地上掙紮起來,喘了口氣,一路踉蹌走去餘波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餘波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裏,胸口有一處深深凹陷了進去,進氣少,出氣多,怕是傷到心肺了,眼看就要活不成了。陳子銘現在才有機會好好觀察這個大叔,仔細回想竟然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可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就好比你在路上遇見一個麵熟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又根本不認識,可能隻是臉上的某一部分特別像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吧。
陳子銘喜歡看電影,每當電影中出現那些誰為誰擋了一槍,誰又在鏡頭前哭得肝腸寸斷,人工的雨點像不要錢一樣噴在他腦袋上,天地間除了悲傷隻有悲傷的爛橋段時,他就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遇到這種情況呢?如果自己為林子文擋了刀,那時候林子文也會像電影裏哭的那麼誇張嗎?
可現在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雖然兩者反了過來,陳子銘才應該是那個哭泣的人。可他真的哭不出來,他腦中亂成一鍋八寶粥,五味雜陳,張了張嘴卻不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安慰道。
“你安心去吧,有遺言嗎?”
靈波口裏撲哧撲哧冒著血泡,手倒是很麻溜的摸了摸衣服口袋,又想去摸褲子的口袋。大家都知道,牛仔喇叭褲的口袋很緊,比較難掏。陳子銘看著他為了把手伸進去而在地上扭來扭去的樣子,心有不忍,就幫他掏。
陳子銘從口袋裏找到了一張賓館的押金單,一張某國外女星的性感照片,還有一張天上人間洗浴中心的會員卡。靈波示意繼續掏裏麵還有。陳子銘就又找了半天,把口袋翻轉出來,才從底部發現一張折成指甲蓋大小的便條。
“我今天撿到了一隻小狗,我給他取名‘汪汪’,本來想著此間事了就帶回去養著,看來是不行了,我就把他放在了這個地址,這是我一個朋友家,你到時候幫我去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