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秦淮畔,水月醉人心。
秦淮河畔,金粉樓台,青樓林立,鱗次櫛比,畫舫淩波,成江南佳麗之地。
若說秦淮是江南一絕,那麼夜泊秦淮也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
這是初夏,亦是深夜,秦淮河畔,兩岸燈火應景,人來人往,宛如一道天河在漆黑的天空中閃耀,秦淮河上,一艘三丈長的遊舫,前艙兩側開著長窗,窗邊竟放著一張床。
床上盤坐著一位女子,身著白色衣袍,身靠窗欄之上,雙目看著遠處燈火夜景,神色動人,宛如一位在等夫君歸來的俏佳人。
不過,一位男子卻頭枕在她那白皙、修長的玉腿上,眼神更是出神地望著那女子俊美的容顏,不但目光絲毫沒有離開,甚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若是一名女子被一名男子看了這麼久,還沒有一絲反應,那她若不是傻子,便是裝的,何況兩人還靠得如此近,即使想裝怕是也難,不過,她不傻,更不懂得做作。
如果這麼美麗的女子都能是傻子,那麼世上必然有不少女子想成為傻子。
她忍不住一淺笑,目光還是看著窗外美景,歎道:“秦淮的夜景真是天下一絕,燈火耀人,佳人成群,歌聲醉人,你說是不是?”
他若不坐起身,自然看不到她口中的美景,最多看看星空罷了,但是他目光還是沒有移開,隨著說道:“對,秦淮夜景本就是江南一絕,若不美麗。我又豈會帶你來呢?”
她忽然臉帶怒意,低頭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說道:“陸公子,你的眼睛在看哪裏,莫非我的臉是麵鏡子,能照出窗外的美景不成。”
陸尋情不僅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怒意,而且覺得在燈火之下的她更加迷人,甚至如天仙一般,說道:“若蘭姑娘,你難道沒有看出,我一直在看你嗎?”
他不知道天仙長得有多美,世上恐怕也沒有一人看到過,但他絕對認為即使有,最多也隻是比她多出一點脫凡脫俗的氣質罷了。
林若蘭隻手擋在嘴前,不禁嬌笑了起來,嬌聲道:“陸公子,請把你的甜言蜜語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好不好,你就不怕有一天我會聽膩,然後這招就不管用了。”
甜言蜜語沒有一個女人會聽得膩,特別是從她心愛的男人嘴裏說出的,而且越聽就越想聽,若是真不說,恐怕她便會以為你不愛她了,或者認為在外麵有了情人。
陸尋情自認為特別了解女人,女人不僅善變,而且還心是心非,她若叫你不要誇她,那意思便是你誇得還不夠,所以你若真不開口了,她有時反倒會有些生氣。
他還知道男人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微笑,女人對付男人的辦法,既可以笑,也可以哭,關鍵看你是笑得好看,還是哭得動人。
陸尋情果真微笑起來,竟笑出了一絲溫柔,說道:“夜景雖美,但還是不如姑娘萬分之一。”
林若蘭側臉看向窗外,嘴裏還在笑,不過,她不想讓他看到,讓他得意忘形,說道:“你看外麵樓上多少佳人在閣樓上靜觀夜色,現在還要看著我嗎?”
果真,陸尋情聞聲便坐了起來,看向了窗外,而且窗外也的確有很多佳人在揮舞笑談,他笑得更甜了,月下靜觀佳人也算是世間一大美事吧!
林若蘭看到他如此反應,也不禁翹起了小嘴,她本是說著玩玩而已,卻未想到他真的坐起來了,眼睛還色眯眯的,所以說女人不僅善變,而且口是心非,你若想活得逍遙快活,至少能看出這一點。
林若蘭嬌聲怪責道:“看來江湖上對你的美稱倒是沒有叫錯?”
陸尋情似懂非懂地問道:“不知若蘭姑娘,說的是哪一個美稱,是不是情癡?”
林若蘭一笑,說道:“你臉皮真厚,自然是一代情聖了。”
若是一個女人誇你是情聖,那不僅說明你很優秀,而且在她眼裏還很多情。
陸尋情笑道:“若蘭姑娘,難道不知道禮尚往來,我誇了你,你就不能誇一下我嗎?”
林若蘭不想再跟他說下去,因為一對情侶在一起鬥嘴,若不是女人贏的話,那便是愛對方更深一分的人輸,她雖是個女人,但卻不想贏。
她知道有時候輸也許得不到優越感,但往往要比贏得到的更多,特別是在男女相處上。
更重要的是,她的確愛陸尋情更深,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她一生隻愛陸尋情一個,陸尋情愛她,卻也會同時愛上別人。
林若蘭隻好認輸,不過,此時她已用一記粉拳打向了陸尋情,嬌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貧嘴。”
而打架又有不同,甚至與吵架相反,隻要這個男人有點了解女人,便不會想贏。
陸尋情感到胸口一癢,這拳自然不重,伸手抓住林若蘭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到懷中,緊緊抱住,說道:“若蘭,你若在輕一點,我就隻當你是在為我撓撓癢了。”
林若蘭掙紮了一下,怒道:“陸公子,不要以為你身手好,就可以隨意對一個女人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