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無盡的虛空。
雖然葉遠航早就在蟲族的傳承記憶裏看到過比這還要壯觀無數倍的虛空,再之前也在天啟星的電視上看到過,但如今第一次身臨其境地觀看,還是讓葉遠航十分地震撼。
貨艙裏,傳來”怪獸“陣陣不滿的精神信息。從這些信息中可以看出,它說自己快要“憋死”了。葉遠航看到了,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當然,他現在也萬分希望自己真的能夠笑出聲來,畢竟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他自己也能感覺得出來。
由於飛船的智腦已經被葉遠航丟在了天啟星上,所以葉遠航隻能自己手動駕駛飛船。幸好這艘飛船的操作極其簡單,甚至操作手冊就在駕駛座的旁邊放著,不然葉遠航逃過了士兵的追殺,反倒因為操作失誤死在了這裏就太過於搞笑了。
弄明白了駕駛原理,葉遠航便再次一/心兩用,一邊操縱著飛船,一邊去想其他事情了。
“雖然已經奪到了飛船,但是自己也不能就此放鬆下來。”葉遠航想。毀滅天啟星的勢力一定不會留下指揮官飛船這麼明顯的漏洞,必定還有著保險的措施,而這個保險的措施對那個勢力來說是有著消滅自己的把握的。甚至可以說真正的危險現在才開始。
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學習駕駛飛船的技巧,這一點葉遠航已經在腦海中練習了。而剩下的便是盡快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最大了。
此時的葉遠航已經完全將感情移除,根據他的判斷,演化感情這一項運算和指揮“怪獸”所需的運算幾乎占用了他整體運算力的三分之一,而這兩項運算基本上是完全為了“怪獸”服務的。
盡管葉遠航對著怪獸有著深厚的感情,但在他的心裏,也是有著一杆天平的。如果“怪獸”的價值遠遠小於自己為了“怪獸”所付出的東西,那麼就算自己的理智無法下的去手,葉遠航的蟲族本能也會將“怪獸”當作一次性的消耗品來用。或許這在之前的自己眼裏看起來未免太過殘忍,簡直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當作工具來用,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趨利避害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性,你無法去壓製它,更不能去否認它,因為它是真實存在的。
某種意義上,所有的東西以蟲族的思維來看都是可以用價值來衡量的。舉一個有些極端的例子,生命的感情也可以看作是一種價值,這也是符合等價交換的原則的——我/讓你在感情上獲得快樂,你相應的要給我/實際的好處。
就比如一個人一無所有,但他身上永不放棄的品質打動了你,使你能為他提供一些幫助,這種事情在蟲族看來也是脫離不了理性的。生物的本能就是尋求快樂,幫助一個你認為值得幫助的人使你的感情得到快樂,同時若是幫助的那個人在日後報答你,你也是能夠獲得收益的,這也滿足了你理性想要獲得利益的訴求,而這也是感情社會的來源——通過“欠人情”的方式來使自己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有人幫助自己解燃眉之急。
這種思考方式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正確的,但葉遠航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蟲族,他還有些接受不了蟲族這樣的理論,不過這卻並不妨礙他能夠在需要的時候做出蟲族和自己認為的“最正確的選擇”——保全自己,犧牲“怪獸”——當然,若是怪獸能夠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不被葉遠航犧牲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不去想這些傷腦筋的問題,葉遠航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體內部,那裏正有著被壓縮到極致的綠色毒氣。這不是什麼葉遠航在天啟星上看到過的武俠小說中的“內視”,而是葉遠航自身精神力運用的結果。雖然葉遠航的精神力在某些方麵能夠達到類似於“內功”的效果,但本質上還是有著區別的。雖然蟲族也的確是以生物科技為主,但個體實力仍不是蟲族的強項。除了外界傳聞中用數量淹沒一切這種在蟲族弱小時常用的手段外,更多的是通過生物科技來達到類似於機械科技的效果,而且效果比同等級機械科技的造物要有更多的優點。
通過精神力下達了一個指令,葉遠航體內蟲族的某個基因序列立即被激活,開始運作起來。雖然因為基因衰竭鏈的關係,葉遠航身上屬於蟲族的絕大部分特點都已經丟失,但令人慶幸的是蟲族最重要的幾個特點被保留了下來,丟失的“隻有”整一個蟲族的科技樹而已。這個巨大的損失在葉遠航剛剛發現的時候就讓葉遠航痛心不已,現在的他隻能運用幾種蟲族的手段,而且花費的代價要比原來多得多得多得多。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黑霧。這片黑不同於周圍虛空那種雖然黑,但還是有點生機的黑,這片黑霧的黑已經不能用深邃來形容了,簡直就像是黑洞一般攝人心魄。
“黑洞?”想到黑洞,葉遠航頓時打了個冷戰,隨即望向眼前的這片黑霧,心想:“這不會真的是黑洞吧?”隨即就想離開,但飛船早已不受他的控製,越來越快地被那片黑霧吸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