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與焰的相遇,隻是注定其一的消融,這永遠無法改變。
冬扆是魄界的公主,是上天的寵兒,她不僅有天賜的美貌和疼她的父皇,還有寵她的哥哥。
那年冬扆1歲,正是她睜開雙眼的時候。
入眼,便是一片如火焰般耀眼的紅。
“這眼睛,真美,如雪般純淨。”入耳,便是這句毫不掩飾自己喜愛的話,他那溫柔的語調讓冬扆心裏一動。她掙紮著,想要起身,看清那人的模樣,但還是沒能如願,映入眼簾的始終隻有一片如火焰般耀眼的紅。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父皇告訴她冬扆,那人便是她的哥哥——陌蕭。他擁有火焰般的發。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用長發把她的視線擋住,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他不想冬扆因為他而失去性命。(貴族裏的習俗——在王宮裏出生的孩子,第一眼看到的麵孔,必須是魄王的,否則就會被殺害。)
“父皇,為什麼我沒看見哥哥,哥哥去哪兒了?”
“孩子,你哥哥去戰場了,他是未來的魄王,在他登上王位之前,必須帶領族人出兵抵抗魂族的襲擊。”
“魂族?”
“嗯,那是一個萬惡的民族。它們會去人界,吃掉哪些弱小,可伶的生物——人類。”我們的使命就是要阻止它們。冬扆,要記住,魂族不是一個簡單的民族,不然它們也不會和我們僵持那麼久。“父皇聲音變得威嚴,神情也變得莊重嚴肅,不同於往常的慈祥。”
“嘻嘻,知道了,父皇。冬扆一定會記住的。”
父皇摸著冬扆的頭,臉上露出同往常一樣的寵溺。仿佛剛才的那一瞬間是冬扆的幻覺。
“那……父皇,哥哥多久回來?”
“……可能是現在,可能是一年後,也可能是一百年後,甚至……一千年後”直到現在,冬扆也還是記得那時父親的眼神——寂寞,擔憂,無奈。
21年後,哥哥從戰場上歸來。
他就披著戰袍站在那兒,對冬扆溫柔地笑著。風吹動著他那如火焰般的長發,翩躚在他身邊,恍若謫仙。那一刻,冬扆不顧侍女的阻攔,奔向他,撲倒在他的懷裏。
唔,好溫暖……
冬扆聽見他在她耳邊喃喃:“冬扆,你長大了,我果然沒說錯,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尤其是你的眼睛,如雪般純淨。”
雪與焰的糾纏,那般會更美?
這之後,冬扆的生活就不再那麼寂寞了。每天早晨,等待如夢幻般朝霞的同時,也等待著哥哥的那一聲:“冬扆,起床了。”笑一笑,裝作夢初醒,揉著眼睛,跑去開門。迎接她的不再是刺眼的陽光,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放下她,給她一個早安吻,用輕柔的聲音在她耳旁說道:“早上好,冬扆。”之後,他們就一起看星宿,看夕陽,幻想未來的一切,感受這世界的美好的同時,也感受著那份濃濃的眷戀。那是冬扆最快樂的時光。
在冬扆52歲時,父皇把她送進了魔霖院,一個貴族學校。雖說,冬扆不喜歡這裏,但她還是很感謝父皇把她送到這裏來。因為在這之後的38年裏,知識源源不斷的輸入腦海,這個世界也終於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晰。
這個世界被分割為兩界:人界,和靈界。靈界也因為一些子民的變異,分裂成兩族,:魂族和魄族。他們世代為敵,永不停戰,直到一族的消亡。靈界的子民在20歲之前和人類一樣,快速生長。在20歲之後,時光依然流逝,但容貌卻刻上了永久的年華——20。在這裏一般的老百姓能活到1000歲,而異能者能活到5000歲。很怪的是,異能隻在貴族裏停留,它會選擇自己所鍾愛的人,刻上記號,讓他們擁有無上的權力和永久的歲月。而冬扆是幸運的,異能選擇了她,賦予了她“雪”。哥哥也是幸運的,賦予他的是火。
上帝是公平的。他在賜予你最珍貴的東西時,就注定會在某一天將他們收回,不論他們對你有重要。
從魔霖院回去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雪。輕輕地,柔柔地落在冬扆的發上,肩上,眸上,像是對她喃喃細語,又像是對她告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冬扆的心頭,空白的腦海裏出現一個聲音,他在說:“快跑,快跑,快跑!”
冬扆就像被控製了的木偶一樣,抬腳,放,向前,抬腳,放,向前,抬腳,放,向前……
就這樣一圈一圈的來回,終於它停下了。彎下腰,撐著地麵,大口大口的呼氣。這長達1小時的不停的跑步,讓她體內的供養早以不足,身體也快要虛脫,但她還是沒忘記抬頭看一眼。而就隻是這一眼,就讓她不顧自己的身體,狂奔進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