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移開目光,恍若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隻是耳尖點點微紅出賣了他。
女孩也好似沒有注意到他們,頷著首和客棧的老頭微笑著說話:“韓老爺子,好久不見了,這幾年還好嗎?”逆光跳躍在她的發間,聖潔美好,讓人心軟成水,安詳淨潔,仿佛與她說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自覺想靠近,不自覺放鬆身心,不自覺想和她呼吸同樣的空氣,居然有人有這樣的魔力,連冷峻和宮飛羽也不禁愣怔,更不用說韓老爺子了。
老爺子笑的跟朵菊花似的,連連答應,“好,好,好,日子平平淡淡的,啥事也不用操心,挺好的啊,就是你們這些年輕的,也不曉得來看看我這老不死的哦。”
語氣親昵的讓被當成布景板的兩人更心中驚異,無回客棧的守墓人什麼時候這麼平易近人了?
白衣女孩對著兩人點頭微笑,輕輕錯開,跟著老頭子上樓。
冷峻和宮飛羽注視著女孩的身影沒入轉角後,才醒悟過來似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均不自在的轉開頭,尷尬的輕輕咳嗽了起來。
“哎,那個峻,我感覺這美女不是普通人啊,會不會也是因為那個東西來的?”
“八九不離十。”
“瞧著那老頭這樣客氣的模樣,這同道中人不簡單啊。子夜?我似乎沒有聽過這名號啊。”宮飛羽摸著下巴,桃花眼情迷。
“我聽過。”冷峻突然開口,眸色深沉。“二叔提過。”
“冷叔?”宮飛羽一驚。
冷家和宮家是上古時期遺傳下來的驅魔世家,但隨著時代的轉變,想要生存,單單憑著驅魔這一項哪能糊口,隨著降魔龍頭一族軒轅世家的入仕從商,大大小小的驅魔家族有的慢慢涉足到其他業務,有的早已脫離了驅魔這一條路。而冷宮兩家就是前者,冷家從軍,宮家從商。冷家掌權人冷一峰,現任z國首長,長子冷無源,底下一脈就是冷峻,本以為就此獨苗,不想老來得子,五十高齡得一幼子冷無謙,這冷無謙也是一朵奇葩。二十歲以前怎麼瘋怎麼來,怎麼鬧怎麼來,京中紈絝子弟愛玩的他一個不落,更甚,玩得更瘋,當時的“輝煌事跡”,《時代》一本雜誌也寫不完。到底是軍二代,誰也不敢惹,他爸他哥說歸說,但終歸是家中的寶貝疙瘩,也不動真格的,長輩們也覺得這一小兒子算糊塗一輩子了,可沒想二十歲那一年乘著私人飛機和一群富二代從歐洲遊曆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穩大氣,和那一群紈絝子弟一刀兩斷,考大學,進研究生,入國防,升軍總,又是軍隊一顆冉冉之星。更令人奇怪的是,以前壓根不碰的驅魔事物也一起承包了去。冷家雖是驅魔師家,但不是每個子孫都需要學驅魔,本來冷無謙是最有這方麵天分的,但他不想學,也由著他,沒想現在突然開竅了,冷一峰可樂壞了。一家人也曾問過他轉變的原因,可他死活不說,也就不難為了,能變就好,管他什麼原因呢。冷家一門,冷峻和冷無謙最親,想也是,冷峻隻比他小兩三歲,雖是叔侄,倒不如說像哥們,冷峻的槍法是他手把手親自教的,那些紈絝玩意兒,也是他給他玩的,就是驅魔這一條路,也是沾染了冷無謙的興致就這最親的,也有瞞著的。冷峻知曉他總是查著一個人,每月都會聯係一個私家偵探,就這差事,本來也是冷叔的,可好像因為幾天前收到一個電話,急匆匆的就出去了,冷峻模糊間聽到的就是子夜這個名字。
“你是說,冷叔查的是那個子夜?哇哇,冷叔不會是為她轉變的吧?”
宮飛羽桃花眼瞪成了圓形,天,他叱吒風雲的冷叔呦。都是同一個圈子的,宮飛羽就是那群紈絝子弟中的一個,但他玩歸玩,卻玩的是情調,玩的是意境,玩的是陽春白雪,但同樣的是都追隨著冷無謙,他宮小爺不怕別人,唯一怕的就是他冷叔,知道冷叔轉變,他還特意去問了問,可想也知道,啥都沒打聽到,原來還有這一層啊。宮飛羽眼眸提溜亂轉,想想剛才見到的美人兒,想想冷叔的英颯大氣,要真這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啊。
“峻,你說可能嗎?”
冷峻沒說話,注視著樓上,微微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