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景煜城安排她在將軍府住下。這一晚鍾離瑾煙沒怎麼睡,不僅是身上的傷都在隱隱作痛,更主要的是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莫名牽扯進這樣一樁大案,未來太迷茫了,以前自己的爸爸是個武警戰士自己受到些訓練,媽媽是個舞蹈老師,家庭也算圓圓滿滿,可是好景不長,爸爸在處理一件暴亂事件的時候以身殉職,媽媽在爸爸葬禮後捧著爸爸的相片跳樓了,那個時候她完全理解不了這種所謂的男女情深,媽媽就是不負責的媽媽,留她在世上孤身一人,本來想度假放鬆心情,卻遭遇了海嘯,為了一個孩子自己死掉了,也算是一個完美歸宿。鍾離瑾煙輕輕歎了一口氣,略微濕了眼睛,可是現在,她得活下去,得救人。
翌日,天剛亮景煜城就過來辭行,一身金色盔甲,整個人威風凜凜,銳不可當,劍眉星目更顯得他整個人神采奕奕。他叮囑了鍾離瑾煙幾句叫她好好休息,說自己一定會想辦法打探鍾離丞相是怎麼一回事,順便探探鍾離輕染身在何處。
景煜城前腳剛走,鍾離瑾煙就換上一身之前在許君依那裏拿的男裝,悄悄跟了出去。景煜城出門的時候院內已經有百位將士候著了,再出大門的時候門外還有約莫兩百多將士,並沒有搞太大的仗勢,但是的確是威風八麵,而他更是被百姓稱作常勝將軍。
鍾離瑾煙沒有大搖大擺從大門出去,還是照舊翻牆出去,遠遠跟在景煜城一行人後麵,還沒到宮門就遠遠看到排成的長龍,除卻景煜城他們,後麵又排了一輛又一輛馬車,想必都是參加封賞大典的,看到這個陣勢,想要進去肯定很難,最終鍾離瑾煙把目光聚焦在最後一輛馬車上,馬車邊上沒有隨從,隻一個車夫,可能是前麵排的太慢,車夫下了車走到隊伍一側向前探望,馬車裏的人也掀起窗簾向外看了一眼,看一下不要緊,鍾離瑾煙卻心中一緊,那男子麵龐清瘦,略顯蒼白,但又有幾分冷清高傲,眉宇間盡顯憂愁之色,說不來為什麼,鍾離瑾煙稍稍愣神。轉念一想現在正是蹭進宮門的好時機,正好那車夫不在,鬼使神差地就鑽到馬車底部,整個人貼在車底,想要用這種方法躲開守衛混進城裏,她剛剛穩住,雙手扒著的椽木就突然被抽離,鍾離瑾煙直接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緩緩,車底的木板突然打開,車裏的人伸手直接將她拉上來,鍾離瑾煙心裏暗暗驚歎這個馬車設計巧妙,卻也沒忘記警惕的看向將她抓上來的人,也就是這馬車裏坐著的男子,結果馬車裏的男子先一愣,但並沒有質問她為何出現在她的車下,待她坐定,男子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叫她一聲瑾煙。鍾離瑾煙心中暗暗罵了許君依好幾遍,還說什麼幾乎沒人知道鍾離瑾煙的存在,現在看來誰都能認出她,鍾離瑾煙無奈,正要開口說話,一陣疾風襲來,還沒等鍾離瑾煙反應過來,車簾外伸進來的手就要鉗住她的咽喉,車裏的公子手中的扇子一旋,打中那隻手,微怒地低聲:“牧河,是瑾煙。”
車簾被撩開,鍾離瑾煙定睛才發現這就是那個車夫,原來身上有些武功,想必是這公子的隨從咯。牧河看清眼前人的模樣趕緊頷首下去:“原來是瑾煙姑娘,多有冒犯。”瑾煙擺擺手:“你也是衷心護主,不妨事。”
牧河抬眼看了看車裏的公子:“太子,要進宮了,瑾煙姑娘......”
這一聲太子著實嚇了瑾煙一跳,這太子出行也太低調了,早前聽說嫣然提到了太子,是皇上第七個兒子,名叫晏白渙,不過沒有提及這人為人如何,是不是與皇帝一心。自己一不小心上了仇人兒子的車,這下怎麼脫身?晏白渙轉眼向鍾離瑾煙:“你要進宮?”鍾離瑾煙沒有想到這太子對她挺溫柔,試探性說:“搭個順風車,太子應該不會把我趕下去吧?”
晏白渙居然笑了笑,卻驟然揪起眉間,咳嗽了幾聲:“自然不會。”牧河見晏白渙咳嗽,麵上浮出擔憂之色:“太子...”晏白渙擺擺手:“無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