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爵爺和老夫人轉過身來,望著宋翔身旁站著這位白淨斯文的皇子宏元正,走上前了兩步,便要跪拜在地。宏元正哪裏能讓兩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在他麵前跪拜啊!就是之前宋府未出事的時候,隆碩帝也不必讓宋戎這樣的帝國重臣老臣輕易跪拜的,隻是在大朝會上跪拜罷了,平時參見,無非是深鞠躬拱手施禮。
“老爵爺老夫人請起,請起,使不得使不得啊!”宏元正一手托著一個,硬是沒讓老爵爺老夫人跪下。
這麼多年來,宋戎和蔣月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族中人。盡管內心對宏家皇族有氣,可拿畢竟是對宏元正的上一輩,尤其是英親王宏天倫,沒他的出謀劃策背後使壞,宋府是不會落得今天這般光景的。
“老爵爺,老夫人,我是宏元正啊!前任被廢黜的那位太子啊!”或許是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和宋府有相通之處,同病相憐的感覺讓宏元正很自覺就同宋府的人拉近了距離。
“殿下,宋府冤枉,定鼎親軍冤枉啊!”老爵爺眼含熱淚,尤其是看到這昔日麾下定鼎親軍的營房如今空蕩蕩的,更是傷感萬分,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老夫人蔣月仙隻得趕緊掏出手巾為老爵爺拭淚。
“我知道,我知道。宋府是被冤枉的,定鼎軍是被冤枉的。”宏元正那個時候還是太子,可惜,他雖然明知道這是皇叔英親王宏天倫在剪除異己,父皇存有自己的私心,但他卻無力阻止,因為他不過是一個太子,那個時候還不能進入朝堂,參與大朝會,更不要說去上奏折議事了。能做的隻能是在朝會後看看奏折,各地的邸報。現在想起來,即便那個時候自己說是反對,也是無濟於事的。
“這位就是老爵爺的大孫子,宋翔吧?”宏元正麵向了宋翔,終於直接點破了他的身份。
宋翔微笑著點點頭,向宏元正單膝跪倒,雙手抱拳,道:“宋翔拜見殿下!千歲,千千歲!”
“何必如此大禮!起來,起來!”宏元正趕緊將宋翔攙扶了起來!
“殿下,老臣已經備好了接風宴,咱們邊坐邊吃如何?”宋戎道。
“好啊!多謝老爵爺了!”宏元正此時也有饑腸轆轆的感覺了。畢竟早上吃的早飯並不多。聽到老爵爺如此一說,更想飽餐一頓了。帝都的飯菜有些年頭沒吃了。
宋翔走在前麵帶路,宋戎蔣月陪伴在宏元正的身旁。門房楊老爹則早已去收拾飯堂了。
吃飯的地點設在宋府的大堂。高大寬綽的大廳擺了一張碩大的桌子,上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肴,都是帝都上層社會宴客的標準菜肴,脆皮炸子雞,蜜豆夏果炒蝦仁,竹笙雞絲翅,清蒸大桂魚,碧綠北菇扣原蹄,豉汁粉絲蒸活帶子,高湯燴鱔肚青瓜煮魚肚,豉油銀芽鹹肉,鮮菠玉子豆腐,白花紫菜卷,川椒炒雞球,魚香茄子煲等等,宏元正看的是眼花繚亂,食欲大震。宋戎打開了一壇子裹蒙著紅綢的酒,撲鼻的香氣四溢而散,彌漫在整個房間之中。老爵爺親手給宏元正倒滿了一樽酒,那個時候大宏還是用那種顯示高貴的酒樽,是純金製的,又號金樽,這樣的金樽也隻有宋府這樣的豪門能用得起,當然了,雖然如今沒落,但從這桌宴席以及這酒具還有這足有五十年的陳年美酒便能看出宋府的雄厚家底,著實不凡。
“殿下,讓我們宋府的人一同敬你一樽!”老爵爺端起了自己的酒樽,老夫人的金樽稍小些,宋翔的和老爵爺,宏元正的一樣大小!
“多謝老爵爺的盛情款待!元正甚是感動!來,同飲此酒!”宏元正端起自己的酒樽,仰起脖子直接灌下,馬上咳嗽起來,顯然是喝得過猛,其實宏元正酒量的確一般,宋戎老爵爺和老夫人也看出來了,老夫人連忙道:“殿下慢點喝,悠著點。”
宏元正咳嗽了一陣,終於緩過氣來,夾了點菜,吃了幾口,才止住了咳嗽。
宋翔倒是一飲而盡,這樽酒起碼也有一兩,不過這酒的確是好酒,完全不上頭,喝起來潤喉下肚,滋潤爽滑,絲毫味覺辛辣感,宋翔問老爵爺道,“祖父這酒叫什麼?以前可從未見你喝過啊?”
老爵爺一笑,道:“以前可沒有像殿下這樣尊貴的客人來府上,我還真舍不得拿出來呢。這酒啊,叫太極陳香。是太祖皇帝賜給先祖的,百年曆史的老酒,這是最後一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