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後已經是夜裏十點了,沈佑軒並沒有帶著他們去慶祝,而是告別了他們,自己獨自向家中走去,其實每次沈佑軒縱情遊戲之後,他都會莫名覺得迷惘和空虛,他很小時候父母就因車禍離開了他,靠奶奶獨自撫養長大,從小的很多經曆讓他的童年失去了本該有的天真笑容,懂事的太早煩惱也就早早的跟來了,而現在他的心智更是比同齡人要高出不少,所以想的事情也就比較多,想的事情多了,更多煩惱也就自然跟著來了。他雖然從小缺乏父母的管教,沉迷遊戲不愛學習,但是他卻能明白自己遲早要長大的,而遊戲隻是暫時能讓他瘋狂沉醉而已,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他現在覺得一片茫然。沈佑軒默默的向前走著,不知不覺竟然走了已經一個多小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此刻已經路過了自己家門口,他和奶奶住的地方本就在城郊處,再往外走一裏地就是一座山林,沈佑軒抬起頭看了看前麵的大山,思慮片刻,卻並沒有返回去,而是徑直向著通往山上的路走了進去,月光輕輕的灑了下來,透過不甚茂密的樹葉照在了地上,明亮而柔和,一條原本清幽雅靜通往後山的林蔭小道現在不知為何突變得有些蕭索,難道隻因為這夜半林中的孤影嗎?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此刻已經在半山腰了,沈佑軒在一個殘破的道觀中停了下來,隻見這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道觀了,說是道觀,但卻更像是一個帶有高牆院子的門上掛了一塊寫著“逍遙觀”的破匾而已,想必之前鼎盛之時也沒有多少人來此求道,此刻更是顯得荒蕪陰森,沈佑軒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徑直走了進去。
隻見沈佑軒跨過還沒有完全破敗的門檻,走了進去,院子正中是一個大堂,是原先供奉道家三清祖師的地方,而現在神像依然還在,隻是門窗已經年久失修顯得破敗不堪,左右兩邊看起來像是兩間住人的廂房,整座道觀就是這樣的格局,隻是不知從何起早已沒有了人煙。
沈佑軒並沒有再往裏走,隻是朝著三清祖師拜了一拜後就出來了,轉而向著道觀後方的林中走去,這裏已經沒有了路,穿過一片樹林,沈佑軒在一座孤墳前停了下來,隻見這墳前立一塊黑色石碑,上麵刻著“尊師逍遙子之墓”。
沈佑軒站在這裏,不禁陷入了回憶,在九歲那年,沈佑軒因為貪玩獨自跑到後山中迷了路,幸好遇見了在山中修行的逍遙子道長,將他救了回來,逍遙子因看他天資聰穎,根骨奇佳,於是便有了收徒之心,但是沈佑軒小小年紀,哪裏受得了這苦,當時便死活沒有答應,道長倒也不勉強於他,將他送回了家,可是不多時沈佑軒的奶奶聽說這件事後,卻硬要把他帶來讓他拜逍遙子為師,說是沈佑軒失去雙親,而她自己也年紀大了,更是管教不了,希望能受逍遙子的嚴加管教,少惹事端,多學本事,逍遙子自然是沒有異議,老年得此愛徒豈非幸事,無論沈佑軒怎麼哭鬧都無濟於事,於是從那天起,一個男孩的童年就在無比清苦孤獨的環境中度過了,不過這道長倒也有不少本事,雖然從來沒展露過自己的本事,不過沈佑軒從開始兩年非常枯燥的呼吸吐納過後,到後來精妙的武學及道家理念,都讓他對自己的這位師傅越來越敬佩了,從開始的不情不願到後來的主動求教,而這位逍遙子道長見他如此好學,便收他為入室弟子,但是並沒有要求他像逍遙子一般做道士打扮,於是沈佑軒便成了“逍遙派”第132代傳人,話說這“逍遙派”早年在明朝時期是蜀山派一脈的分支,後來獨自立派,也曾輝煌一時,但是經過多年傳承,人才凋零逐漸落寞,能延續至今實屬不易,到了逍遙子這一代已經是一代單傳,此話不提。逍遙子傳授給沈佑軒畢生所學,並交給他一本自己著的《逍遙鑒》,據說這本書是逍遙派第89代掌門根據門派一本古書上麵的武功秘籍所錄,古書正本早已失傳,而這本逍遙鑒中不僅記錄了古書上神妙功法的主要內容,更有各代掌門畢身的修道心得,逍遙子讓他將這本書好好保管,切不可丟失,不求他將門派發揚光大,隻求不要在他手中沒落失傳。沈佑軒也並沒有讓逍遙子失望,後來幾年更是刻苦練習,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逍遙鑒中記錄的十成武功練到了第六成,雖然他還從來沒有找人比試過,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的到自己體內似乎無窮無盡的能量,對周圍環境感知度也早已比尋常人高出了不知多少,記得有一次他在深山密林中遇到一隻孤狼想要襲擊他,卻被他早已識破,利用師父傳授的本事輕鬆殺死餓狼,自此之後信心大增,越發對他的這位神秘師父尊敬有加,希望能教會他更多本事,可是事與願違,就在他十六歲那年,逍遙子告訴他自己的天命已到,將不久於人世,後麵的路隻能靠他自己參悟,不到萬不得已不允許他使用本門武功,更不可用武功害人,自己天命如此讓他也不必難過,死後找一清淨所在埋下便是,又給了沈佑軒一個青色古樸的戒指,說是逍遙派的掌門信物,以後掌門也就傳於他了。果然過了幾天後逍遙子就在道觀中仙去,沈佑軒一家為逍遙子以親人之禮辦理後事,在道觀後麵找了一處清淨所在,將他埋下,並立了碑。隻可惜沈佑軒雖然得逍遙子真傳,對他萬分尊敬,卻仍不知他的來曆以及名姓,隻好在墓碑上寫“尊師逍遙子之墓”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