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幽的湖畔上,大大小小的船隻來回劃動,或簡潔,或華麗。今天是遊湖泛舟的好天氣,豔麗的陽光暖暖的披在身上,和煦的微風溫柔地撫過臉龐,讓人忍不住外出,感受自然的舒暢。
一艘小船緩緩地從橋下劃過,船上坐著幾位書生打扮的男子,端著酒杯,正在高談論括。
“含書兄,聽說你家老爺子給你說了個媒,是哪家的小姐?”
一個白衣男子手握酒杯,正細細地品嚐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如黑曜石般閃耀著星辰般的光芒。他微微笑著,“是周家小姐。”
身旁的幾人頓時驚呼起來,“是周尚書家的千金?”
白衣男子頷首。
問話的男子“啪噠”一聲打開手中的扇子,搖啊搖,做盡一番風流姿態,才笑眯眯地說,“含書兄好福氣啊,這周尚書家的小姐聽說是南榮國第一才女,蘭心蕙質,眼光挑剔的很,一般的王公貴族都不放在眼裏,多少媒人踏破了尚書府的門檻兒都沒成事,還是含書兄有本事。”
其他人紛紛附和。
“含書兄是南榮國第一才子,這才子配才女,天生一對兒啊。”
“是呀是呀。”
白衣男子笑而不答,繼續喝酒。隻是清冷的笑意裏並無絲毫欣喜。
薛文伯裝模作樣地歎氣道,“含書兄這一成親,南榮國的姑娘們可要傷心死了,唉,不才在下區區我隻好犧牲一下,憑我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器宇不凡的風姿,定能拯救那萬千迷途少女於水火之中的,嗯,你不要太感謝我。”
白衣男子一口酒哽在喉間,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臉上憋出了一絲紅暈。這家夥的臉皮從這厚到了皇宮,越來越無敵了。
一陣悠揚的琴音驟然從湖中飄起,一道清麗的歌聲和著琴音唱道,
“花開彼岸本無岸,
魂落忘川猶在川,
醉裏不知煙波浩,
夢中依稀燈火寒,
花葉千年不相見,
緣盡緣生舞翩躚,
花不解語花頷首,
佛渡我心佛空歎。”
琴音空靈仿若潺潺流水,風拂揚柳,歌聲清亮婉轉,嬌中帶柔,柔中帶媚,欲訴還休。
一船子的人聽得愣住了。
琴音漸漸沒入無聲。白衣男子最先回過神來,黝黑的眸子望向前麵的那艘船隻。
船隻不大,精致小巧又不失大方,船上的珠簾隨著行駛來回擺動,輕薄的紗簾隔住了眾人的視線,朦朦朧朧看不清裏邊的模樣。
琴音和歌聲是從那艘船上傳出來的。
眾人發出陣陣驚歎,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薛文伯收起扇子,輕笑道,“咱們要不要過去拜訪一下,看看是哪家小姐。”
“好啊好啊。”有人附和。
“這……會不會太唐突。”也有人遲疑。
薛文伯看向那白衣男子,“含書兄怎麼看?”
傅含書放下手中酒杯,表情平淡,“想知道回去後再派人打聽就是,現在貿然前去,恐有損人家姑娘清譽。”
薛文伯再次打開扇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手以扇半遮麵,一手捂著心口,唉聲歎氣地說,“可是我的心已經飛過去了,怎麼辦,含書兄,你安慰安慰我吧。”
傅含書淡然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對麵無賴的男子,有些無語。
其餘人早已在旁竊笑不已。
薛大公子的脾性他們可都一清二楚,嗯,應該說整個南榮國的民眾都一清二楚。
另一艘船船艙裏,一位身著鵝黃衣裳的女子俏生生地站著,笑容明媚,毫無心機的模樣,眼眸光亮得如同驟雪的冬天。
對麵端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女子素白的衣裳外搭著一件銀白色羅紗,齊腰的青絲簡單地用絲帶縛一小束於腦後,再沒有多餘的頭飾。素靨清妍,眉目柔麗,表情淡淡,恍若仙子。
此時她的雙手剛好從琴上收回。
鵝黃衣裳的女子笑著說,“姐姐,你的琴技越發好了呢。”
白衣女子看著她,神情滿是寵溺,“你唱的也很好。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想讓我給你伴曲?”
黃衣女子俏皮地吐吐舌,“今天天氣好嘛,我們姐妹倆好久沒出來遊玩了,都快悶死了。”她走到白衣女子身邊坐下,抱著她的手臂,臉頰靠在肩膀上,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