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畫技超群(1 / 2)

一小叫花子蓬頭散發,衣不蔽體,黑乎乎的小臉埋在滿是凍瘡的雙手裏,哈著熱氣來暖手。她跪在街上,不是她不想站起來,是腿凍的動不了了,沒有力氣支撐著她站起來。膝蓋兒觸在冰冷生硬的地上,小身板兒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她以為她會就這樣凍死街頭,她以為她會就這樣餓死,她以為她活不過三天,她深深的知道人情世故,沒人願意不為利益的幫助別人。世間炎涼,冷暖自知。在她低頭正感歎之時,一個厚重的玫紅色碎花棉被裹上了她的身體,身子一僵,突然一暖,不止是身上,更在心裏。她抬頭,看到一個一笑臉上便堆滿皺紋的老太太,魚尾紋頗深,一咧開嘴笑隻有一顆門牙,老太太駝著背挺不起來,她看著笑的慈祥的老太太一時哽咽無語,老太太輕輕地溫柔地撫了撫她頭,然後轉身向對麵的房子走去,進了屋。

小叫花子便是小時候的邪骨靳逝。

靳逝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去拉裹在身上的被子,使其更緊一些,玫紅色的被子襯得她的手更髒更黑了。她把頭埋進被子裏,使勁吸了吸,嗅著裏麵的溫暖,汲取著老太太慈愛的味道。

不一會兒,又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靳逝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又是那個一臉慈愛的老太太,老太太顫顫的伸出手,裏麵是一個拳頭大的黃色窩窩。老太太又咧開少了個門牙的嘴,笑著說:“快吃吧,還熱乎著呢。”

鼻子一酸,眼裏出現了水色珍珠,靳逝哽咽:“謝謝你,老太太。”

“別哭,沒什麼好哭的,不到痛到極致,以後都不要哭,記住了嗎?”老太不嫌靳逝髒,“唉,下次讓你看看也罷,一定要學會啊。”

靳逝不明白老太讓她學什麼,便又喊了聲:“老太太……”

“我可不是什麼老太太,我才四十有三。”老太無奈的搖了搖頭:“快吃吧,趁熱乎,還軟著呢!一會兒硬了,就不好吃了。”說罷,抹了抹自己的臉,摸到了許多深深的皺紋:“我是不是很老啊?我已經有十年不曾流淚了。記得,不是最痛,不要哭。”

靳逝抱著熱乎乎的窩窩,震驚著四十三歲的女人老成了七十三歲的樣子。除此之外,邪骨靳逝還把老太的話記在了心底“不是最痛,不要哭。”

老太又是一聲歎息:“一定要好好學,我估計這是我今生最後唯一能做的事了。”她仿佛看破了紅塵,也對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極盡滄桑。靳逝伸出小手扯了扯老太的衣袖:“不痛不痛。”老太又摸上了靳逝的頭:“真乖,好孩子。”

老太轉身又回了對麵的小屋子裏,關上了門,遮上了靳逝的目光。

夜幕降臨,月上枝頭,街上過往的人越來越少。靳逝就要昏昏欲睡之時,突然,“丫頭,好好的學,堅強,沒什麼好哭的!”靳逝驀然瞠目望向對麵的屋子,是老太的疾呼聲,屋子的門已打開。

一個四五十的壯漢扯著老太的銀發,撞在了牆上。壯漢舉起酒碗擲在了地上,怒吼:“他媽的!老子就是要喝酒!老子就是要把你往死裏打!怎麼著?”又抓起老太的手撚在了地上,老太滿是皺紋的手心溢出了血,破碎的瓦片刺入了老太的手掌。

“不要!”靳逝仍下被子,想往對麵的屋子跑去,奈何太久未動的退被凍得根本動不了了,靳逝隻得一點一點的往前爬。口中還依然喊著:“不要不要。”

屋裏的壯漢拿起老太粘著碎片的血手,用老太之手打老太之臉,老太的臉被扇到一邊,上麵劃出了血,也有玻璃渣進了老太的臉頰上。壯漢一看,更加狂躁,有血的興奮,拿著老太的手往老太臉上來回抽去,便抽便笑,且愈笑愈狂。

壯漢打盡興了:“留著你的狗命!”饒了老太,往裏屋走去。

“相公。”老太朝著虎背喊著:“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了,相公。”虎背一震,壯漢轉回身來看向老太:“不!”大喊著,可是為時已晚,老太大氣血攻心,大口大口的血從唇角大量溢出。

原來,被邪骨靳逝稱謂老太的人和這名壯漢是夫妻兩,都是四十五十多歲,可老太常年受壯漢虐待,容顏已老,心又不順,老的極快,一日如同一年的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