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柔和的燈光下坐著兩個人。
“娘，你和爹要去哪裏？什麼時候再回來陪我？”一個幼稚的童音問道。
床邊一個柔美的女子摸摸孩子的頭，低頭笑問道：“清清一個人在家覺得寂寞？”
小小的人兒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
“娘想幫你找個哥哥，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柔美的女子一臉的不舍將小小的人兒摟進懷裏，對於清清她一直都是愧疚的。剛剛從南海岸線上回來，三日後又要奔赴塞外……清清越是比一般同齡小孩懂事，她就越覺得愧疚……
“好！”小小人兒不敢隨意妄動，乖巧地回答，“那娘為什麼不生一個哥哥陪我玩呢？”
這個可愛的小家夥有些疑惑，為什麼大人要舍近求遠。
“娘以後生出來的是弟弟而不是哥哥。”柔美的女子耐心地解釋。
府裏就清清一個孩子是太寂寞了……她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如果他想納妾的話，她也不會阻擾……如果清清有個二娘照顧，如果李家能夠開枝散葉的話，她也是能欣然接受的。
“咦？為什麼？娘生不出哥哥嗎？讓爹爹幫你好了，爹爹很厲害的！”小小的腦袋一頭霧水地看著床前美美的娘，極力推薦最崇拜的爹爹大人，不明白為什麼娘美美的臉微微有些紅了。
＊
“起來了！起來了！”猶如破鑼般的嗓音在狹小的空間中回蕩。
七八的小孩從懵懵懂懂地從地上髒髒的草席上爬了起來，乖乖地站成一排準備挨訓。
“今兒來了個大主，李將軍和李將軍夫人！能見到他們不知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分！你們一個個給我機靈點，好好表現，等你們哪個鴻運高照被賣進了將軍府，以後就吃喝都不愁了！”
破鑼的嗓音震得小小的柴房裏鴉雀無聲，但是還是有人不識相的，角落裏有個單薄的小東西裹了一張破草席，在呼呼大睡。要不是她睡得太招搖了，說夢話的聲音太響了，絕對是沒人在意她的！
“嗯，好吃！”模糊的囈唔聲傳了出來。
原本滿麵油光的大餅臉變了色。
“嗯￣嗯￣”草席裏傳來滿足咂嘴的聲音。
那張過於肥膩的臉撐到了極限，破鑼咆哮了起來：“你這頭死豬，隻知道睡！阿飛，把她領起來，今兒我一定要把她賣到萬花樓去！我這裏不養好吃懶做的豬！”
那個被點到名的少年從臃腫不堪的破鑼的身後走了出來，毫不留情地一把就從那張破草席中提起了那個瘦瘦弱弱的身體。身體的主人終於不負眾望地睜開了雙眼，帶著三分的惺忪，七分的迷離。
“是阿飛啊！”小小的嘴巴裏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又放鬆地合上了雙眼。
這下連少年的臉也黑了，一鬆手，小小的人兒就“啪”地摔在了地上。這下小小的人兒終於摔清醒了，揉了揉摔疼的小屁股，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阿飛，長長的睫毛眨呀眨呀閃著盈盈的淚意，有著無限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