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麼一小段時光,讓你覺得自己驚為天人。蕭以純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就是蘇妙白。
蕭以純現在是一個人。她一個人孤獨的穿梭在偌大的校園裏,一個人抱著厚厚的書去食堂打飯,一個人抱著厚厚的書去餐廳排隊打飯吃,一個人在教室裏帶著耳機聽歌,耳朵裏反反複複都鬱可唯的那句“今昔何夕,青草依依,明月夜送君千裏,等來年秋風起”。有時候她也會一個人默默的站在溫暖的陽光下,靜靜地凝視著校園裏泛著淡淡綠色的人造草坪,準確的來說,是早坪上的初中生們,看他們肆意的揮霍著青春。
蕭以純不感到孤獨。
她一個人穿梭在校園裏的時候,心裏想的是曾經有一個活潑開朗的男生曾經陪她在校園漫步,他們一起笑的那麼招搖;她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以前和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孩一起吃飯的場景,他會把蕭以純不愛吃的菜挑出來放到自己碗裏,也會把蕭以純愛吃的菜細心挑好,遞給她;她一個人聽歌的時候,想的是他在自己的畢業會上穿著白白的襯衫,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拿著話筒唱那句“你曾說過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蘇妙白是一杯毒藥,來到高中之後蕭以純這樣定義他。
遇到蘇妙白之前,蕭以純是個嘰嘰喳喳愛吵愛鬧的活潑女孩,從來沒有煩惱的她一度被同學們封為“來自星星的外星人”,蕭以純也毫不在意的接受了這個“光榮”的稱號。那個時候的她一點也不喜歡鬱可唯,甚至連鬱可唯是誰都不知道,那時候她是排斥一切傷感的情歌的,她還曾經義正言辭的說聽情歌傷心又傷腎。還有,她喜歡的是大張偉,那個愛吵愛鬧愛搞怪的大男孩。蕭以純回想著從前的自己,那時候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聽著鬱可唯的歌,日複一日的等待一個對自己來說遙不可及的男孩吧。回憶可以為蕭以純驅趕孤獨,可是掩飾不了她內心深處的寂寞。
又是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蕭以純唯一的舍友白茗見怪不怪的遞上一杯熱水,蕭以純對她報以感謝的微笑。因為自己的孤僻,而被人冠以“古怪”的頭銜,別人見了她都一副見了妖怪的樣子,唯恐避之不及,同樣,沒有人願意和她住一個宿舍,除了白茗。白茗應該是這裏唯一對自己好的人了,蕭以純喃喃的說。125天了,在她升入高中的125天裏,每夜都是他在夢裏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拋棄我,我都是為了你啊。蕭以純揉了揉發痛的腦袋,喝了口熱水,拿起手機想看一下時間,卻在看到手機的一刹那,驚呆了。
手機上那個許久未亮的聯係人頭像給自己發了一條短信:寶貝,我回來了,既然你能那麼決絕的拋下我跟他走,既然你能讓我嚐到失去摯愛的那種絕無僅有的痛的味道,我又怎麼能不回報你呢?作為回報,親愛的,你也要和我一起品嚐這失去摯愛的刻苦銘心的痛,怎麼樣?哈哈哈哈哈。還有,不要再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跟過去的,寶貝,等著我吧。
蕭以純怔怔的看著屏幕上的字,突然間笑了,笑的一臉淚珠,他,終究是要來了麼?以一種她無法睥睨的姿態來嘲笑她的拋棄?
蕭以純“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她就蹲了下去,捂著臉哭了,白茗端著一杯咖啡,微微蹙了蹙眉,這個女孩,似乎經曆了很多事。
白茗放下咖啡,走上前,輕輕地問:“你沒事吧?”蕭以純昂起頭,臉上淚珠還沒幹,卻笑得一臉燦爛:“白茗,你想聽一個故事嗎?” 此刻的蕭以純,顯得那麼神秘,妖嬈,以至於在許久之後白茗回想起來都覺的是自己眼花了,記錯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白茗那時候使勁點了點頭。
蕭以純擦幹淨臉上的眼淚,拉著白茗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打開隨身聽,蕭以純把其中一個耳機遞給了白茗,白茗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將耳機子放在了自己耳朵上,耳邊悠悠傳來了鬱可唯的聲音“今昔何夕,青草離離,明月夜送君千裏,等來年秋風起……”蕭以純把另一個耳機掛在自己耳朵上,開始講述一段被她塵封已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