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層,她這個蘇家嫡女就跟皇家有這種利益關係而已,而剛好今晚蘇誌暉不在,這種公然藐視皇家的行為皇帝又怎麼會姑息?那麼……目光冷下來,蘇應桐看著站在她前麵的宮鏡域,思緒有片刻的呆滯,心裏也像塌下了一塊般,悶悶的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
明明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期盼,為什麼還會覺得難受?
緊咬著唇,蘇應桐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既然要拿自己開刀,不論宮鏡域知不知情有沒有參與,現在凡事還是得靠自己,她蘇應桐,絕不是能任人搓圓揉扁的。
“是啊,有什麼事情,都得等查清楚了才下定論,臣婦樂意配合,”蘇應桐從宮鏡域身後站出來作出回應,沒有看他,隻對著皇帝說道,“既然這樣,皇上不介意由臣婦來審問罪犯吧?之後結果如何,服從皇上處理。”說出這些話也是要勇氣的,蘇應桐知道,如果不是這樣說,自己可能連自辯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已把話說死了,就隻能賭一把了。
“既然這樣,湘原王妃,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想不到蘇應桐真有勇氣獨力承擔,宮易臨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嘴邊的笑容愈加莫測,“那湘原王妃,朕拭目以待了。”
行了禮,蘇應桐步到大殿中央,罪犯就跪在那裏,剛才還有意無意看向她這邊,誤導了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就是幕後主犯,現在倒像是心虛了般,隻伏在地上不敢再看她。蘇應桐的步子是極慢的,一步一步向罪犯靠近,別人看起來隻知道她此時步子邁的端莊有氣質,卻不知她隻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腦子飛速轉著,蘇應桐把所有細節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實在想不出有哪裏不妥,不免又有幾分緊張,再想了想前世看過的警匪電影裏警察盤問犯人的方式,在腦裏組織了幾個句子,開口問道:“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大……大小姐別開玩笑了,你這麼快就不記得小福子了?”
蘇應桐握緊拳頭,這老太監太狡猾了,語言小心謹慎,果然是在宮裏混的老油條。“原來是小福子啊,那照你的意思,我是在何時、何地托你投毒的?又有沒有人證?想想清楚再說哦,你知道的,欺君可是死罪!”
小福子被蘇應桐最後一句話嚇得一縮,抖得更厲害了,頭也不敢抬,好半天才斷斷續續道:“皇上英明,小人沒有欺君,半月前奴才循例出宮置辦禦廚蔬果,那天蘇大小姐卻不知為何會獨自在街上,身邊連個仆從都沒有,看見奴才就把奴才叫進旁邊的巷子……是奴才貪心!奴才罪該萬死!”
說完又大聲喊冤叩起頭來,還哆哆嗦嗦的掏出懷中據說是賄賂物品的金釵上交給皇帝的貼身公公,蘇應桐掃了一眼,見那金釵確實不菲,上麵還刻著一個“柔”字,看來是蘇應柔的東西。
蘇應桐怒極,還人證物證俱在呢,這出戲安排得真好啊,她都忍不住要拍手掌了。
可是誰會用自己貼身的物品去賄賂人,還是刻有自己閨名的?饒是蘇應柔再蠢,也不會這樣沒有腦子啊!但既然是蘇應柔的東西,她又怎樣解釋它會在這太監手上?莫不是身邊的人……心裏冷下來,蘇應桐強迫自己先把這事放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自辯。
她的心思清明起來,仔細想了一遍老太監說的話,半個月前……自己根本就沒穿過女裝出門,但這公公一口咬定她在那段時間找了他給了他什麼吩咐,即使說辭半真不假,可如果自己拿不出什麼證據來,他說的就是事實,皇家為了息事寧人,還真的會順從民意處理她也說不定。
別說自己本來就多仇人,而皇帝又向來看自己不順眼,今天是在他的主場,要對付自己,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湘原王妃,這是不是你的東西,查一下府上的名冊記錄便可,有何解釋?”
宮易臨拿著金釵笑看著她,隻是那笑容陰沉得很,看得蘇應桐心裏直發毛,不覺在心裏把宮易臨罵了八百遍,死人封建臭皇帝,果然是想趁機給她定罪!
這麼爛的局,他卻擺出一副“不必再審問這就是事實”的樣子,不是借機報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