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驚動的人不少,就算再怎麼捂著,寧家這位貴女的行徑也是讓人議論紛紛的。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對寧冰一心一意甚至不惜散盡家財幫著寧家登上皇位的張莊主,沒過一年時間就又成了親,娶的還是原來家族定下的穆家娘子。
甚囂塵上的寧家貴女壞女人的傳言仿佛大海裏的一個水泡,很快就消散的不見了半分影子。
隻有知道底細的念冰山莊的下人知道,莊主夫妻兩人各過各的,真真是相敬如冰。三年後念冰山莊的兩位男女主人大鬧一場,原因很詭異,擅長醫藥的莊主被夫人下了藥,莊主夫人有孕了。別人家大喜的事情,在念冰山莊是一件禍事。
兩人不斷的交鋒鬥法中,孩子奇跡似的保住了。從此之後,念冰山莊隻有小主人和女主人了。讓當地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男主人走了很多年,念冰山莊的牌子依舊是念冰山莊。主母認真教養兒子,管理產業很有大家風範。
六十年過去了,八十九歲的穆飄萍抱著重孫子,看著含苞待放的一樹梨花。她不死,一定要在等著她等的人回來!
漫山遍野的茶花,是非常壯觀嬌豔的。最大的一株長在半山腰,滿樹紅花嬌豔迷人。樹下站著的,霍然正是念冰山莊的老夫人等了幾十年的男人。
隻不過和她白發蒼蒼的容顏相比,這個男人的模樣幾乎沒什麼變化。
一間石屋中走出來一個看上去略微年輕一些的男人,看上去居然和張平極為相像。
“爹,你回去吧。”
張鼎很無奈,他也說不好爹娘之間的那筆老賬,娘親離開父親之後才發現懷了自己,可也沒想著再回去找爹。他知道自己有一個本事大的不得了的哥哥,小時候沒少揍自己。長在千畝茶園中,他還真沒覺得自己一家人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可四十年前這個自稱是自己親爹的男人來了之後,他還真嚇了一跳,這人怎麼怎麼老啊?
娘從來不理這個爹,可哥哥還是好樣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靈丹妙藥,這個爹年輕的樣子,還真和自己有七分像。張鼎歎了口氣,爹娘這是鬧哪樣兒啊?爹每次都來懺悔,娘天天閉關不出。
就算不想知道原委,他也知道了爹當年存了一份試探娘親的心,沒想到娘親直接帶球跑了。這圖啥啊?
揉揉發脹的額頭,爹娘這事兒不能想,想多了他頭疼。
張平癡癡地看著石屋,他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是在有她的地方等到死,他也不自作聰明了。追妻之路之所以漫漫無期,那是因為自己走了彎路了。悔之不及啊!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沒想著用穆飄萍試探一下自己在冰兒心中的位置,他們夫妻肯定會琴瑟和鳴,恩愛白頭的。
“嗷——”
一聲威嚴的吼叫透山而來,張鼎更頭疼了,娘養的明明是個猴子,裝什麼老虎叫啊?大概是老天爺是在看他太可憐了,大哥沒過幾天酒吧他接走了。管它呢,千畝茶園很大,他們夫妻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好了。
事務繁忙的哥哥抽出時間帶著他出遊了,一走一年多,張鼎知道娘親過往的一切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念冰山莊那個雀占鳩巢的穆飄萍。
“ 忍把千金酬一笑,畢竟相思,不如相逢好!我錯了,卻也不悔,若有來生卻不會再插在他們中間了。我得了好名聲,得了張家子孫滿堂,你娘的名聲很是讓我糟蹋了幾年,如果不是為了你娘,你爹啊……”
爭了一輩子,穆飄萍到死都沒有等來那個人,張鼎的心沉甸甸的,本想著把話帶回去給爹娘,可他再次回到千畝茶園,爹娘都不見了。
“別管他們了,都以為你爹付出了很多,可你知不知道娘親是能活很長時間的。她為了你爹,寧願把壽命分他一半,我也是因為這樣才不再管他們了。我說,你有空還是找個女人好了,明明一身難得的醫毒雙修,弄的和個傻子似的。”
張鼎啞口無言,不過掃了眼至今單身的哥哥,把揭短的話咽了回去。
長著一張和寧冰一樣明豔照人的臉驀然通紅,顏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張鼎苦笑一聲,緩步跟在哥哥後麵,既不勸解,也不道歉。
最大的茶樹上嬌豔的茶花顫巍巍的開放,豔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