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是最低最簡單的規格,偌大的廣場,周圍是歪歪斜斜的木欄杆,隨意堆砌的一個石頭台子,上麵是比較健壯的奴隸,廣場四周,還有圍起來的繩索,那裏是圈在一起衣衫襤褸比較瘦弱的。怎麼說呢?很像是擺著攤子的集市。
這樣的場合,寧冰就算是用輕紗遮住了臉,依然還是很惹眼的,相比起來,尼德倒是不太起眼了。
感覺到周圍泛著獸性的炙熱眼光,尼德很自覺地用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寧冰的身子。
叫賣聲此起彼伏,尼德還要分心照顧寧冰,費了好大的勁兒,終於找到了那個陰沉著一張深棕色臉的老板。
“就是他!買賣我們兄弟的就是他。”
尼德很激動,一把攥緊了寧冰的手。
“輕點,我的手。”
寧冰沒急著掙脫,小聲提醒尼德注意自己的力道。
尼德像是被火燙了一下,快速鬆開自己的手,可那綿軟滑膩的感覺卻揮之不去了。好在臉色足夠黑,誰也看不出什麼別的異樣。
“老板,我們借一步說話可好?”
刀殺早就看見了這個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女人,現在看著自己走了過來,陰沉的臉放晴了不少。他和別的買賣奴隸的商人不同,從來不去奴顏卑膝的討好什麼,能在這裏一直盤踞著,是因為手裏的貨色總是比別人的好。
一股子殺氣迎麵而來,寧冰確定這個老板一定是殺過不少人的,就算克製了殺意,也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看見他了嗎?就是從你這裏賣出去的。我用著挺順手,想把他的同伴都找齊了。”
刀殺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白得牙齒,勉強可以算是笑模樣吧。
“你要消息啊?好說。出個價吧!”
寧冰手裏值錢的東西不少,有主持拍賣場的經驗,自然不是隨意被人忽悠的內宅婦人。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兩個人最終以五十株錢達成共識。
“小心戒備著點,你的兄弟多半在那個地方,可想要順利帶回來,怕是不太容易。”
寧冰也不避諱刀殺,刀殺的眼光露出一絲詫異,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令人刮目相看,不止經驗老到,還能通曉這些人的語言。心中的誌在必得一閃而過,不管長成什麼樣子,單憑這本事就值得下力氣了。
呼喝出一個賊眉鼠眼瘦小枯幹的男人來,吩咐把手底下的貨物帶回去,刀殺帶著寧冰和尼德往外走。
還別說,刀殺顯然在這地方很有威勢,人群很自然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完了,好端端一個美人,落在半截山手裏了。”
“就是啊,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的,就算你我搶了先機,刀把子想搶人,你敢爭?”
……
小聲議論的,心底揣摩的,各種信息紛遝而至,寧冰不露半份異樣。不出她的預料,這個刀殺果然是一個組織裏的。
一座搖搖欲墜的房子,老遠就能感覺到有一股陳年的腐氣。推開看似不起眼卻厚重的木門,入眼倒是讓人心胸一開,是一個寬敞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