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後麵有人小聲的哭泣,我偷偷的瞧。
原來是皇後和風止,皇後在風止的懷中,滿臉的淚水。而風止,悲傷之色更是明顯。
“母後也請不要勉強了。”
“不,我不能放手,我不能,我不想。”“他是止國的皇帝啊,是你的父皇,我的丈夫啊。我,我不願意,我不願意。”
“母後”風止抓住皇後的肩,“您一定要振作起來,你不是承諾了麼?你不是給父皇承諾了麼?”
“風止,我該怎麼辦?”“我活不下去的,沒有他,我活不下去的。”
“活不下去也要活下去,你是誰?”
“我”“我是止國的皇後!”
“那麼,母後,你隻是累了,去休息吧,就算父皇不在了,我也還在你身邊的。”
皇後點點頭。我看見她的黑眼圈很深。
風止橫抱起皇後,走進了房間。我就站在門外。風止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我。我們就在外麵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母後怎麼樣?”
“父皇的病情,讓她快要崩潰了。”
一時間,我們沒有什麼話可說。
“你進宮來看父皇麼?”
“恩”
“對了,恭喜你哥哥了。又得如花美眷。”
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我去看父皇吧。”
“你不要去,去了也沒用的,隻有母後和太醫能進去。”“現在,局勢很緊張。”
“恩。”“那我回去了吧。”
“你就不想和我說說話麼?”
風止的眼睛中很多的血絲,我看了很害怕。“皇兄要想說什麼?”
“我不是你皇兄麼?怎麼這麼見外,那天走了都不告訴我。”
“我。”
“你知道了麼?”
我知道他說的什麼就點點頭。
“真是羞愧啊。”他笑了笑。“在你看來,就那麼。”他想著措辭,我知道,現在的他,也到了極限,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一個即將駕鶴西去,一個,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你怎麼看我的?”
“我,不知道。”
“你放心說吧,我不會再企圖什麼了,我不能,把母親逼到絕路上。”他沒有說母後,而是母親。這也許是這冰冷的宮牆裏麵的,唯一的,溫暖的東西了吧。
“我很喜歡你,不過,卻不是那種喜歡而已。”
“那是哪種?”“母親說你喜歡風岸,是這樣麼?”
“我不知道。”
“母親不會看錯的。”“嗬嗬,原來,一切隻不過是我的錯覺而已。”
“你是一個好人,你會得到幸福的。”
“可是沒有心愛的人的心,又怎麼會幸福,看慣了母後和父皇的相守,你覺得,平凡的愛情還適合我麼?”
“沒有遇見你又怎麼知道呢?”
“我已經遇見了。”他看著我,“就是你。”
“你為什麼喜歡我?”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嗬嗬,這是命運罷了。”
“又是命運!”“命運什麼的,我從來不相信,你也不要相信。”
“怎麼生氣了?”
我看著他虛弱的臉龐,傷痛和勞累已經讓他變了樣子了。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很多事情。”
“嗬嗬”
良久,他問,“我可以吻你麼?”
我沒有回答,他轉過身子來,慢慢的,輕輕的,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就像羽毛飄過一樣。
那瞬間下起了大雪,白色的,很幹淨的雪花在我們的身邊盤旋,我終究是不配,不配擁有這幹淨的,感情。
我從未想過,那就是永別。
風止走了,沒有人指導他去了哪裏。我也再也沒有見過他。
一個月後
我記得那天,正是一場大雪。鈴兒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開門的瞬間。冰冷的空氣吹了進來,我還偎在被子裏麵,不知道為何,覺得這個冬日,格外的冷。
鈴兒說,“儀式開始了,公主真的不去看麼?”
“真的不去,你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今天是哥哥登基的日子,舉國歡慶,就算是在深閨之中,我也隱約聽見了盛世的歡歌,我知道,哥哥,必然是開心的罷。
隻是,我,該怎麼辦?我的人生,還會怎麼樣?這是結局麼?
我披著外套,坐在門邊,伸腿蕩著,院中的梅花開始開了,真好,恍如隔世呢。那一年的花雨中,有那麼一個人,站在我的身邊,遮住了屬於我的陽光,握著我的腳踝,替我穿著不知道在哪裏丟了的一隻小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