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從牢裏傳來一陣嘶啞的笑聲,宗政燁雖然人在牢中愛美的性子卻一點沒改,那頭發還是用根玉簪子綰著,額前才縷下兩根碎發來,隻是麵色通紅,憔悴不堪,兩眼紅的幾乎要冒出血來,唇上下冒出了青青的胡渣,整個人倒顯得頹廢憔悴了許多,他一見如意來了,頹唐的臉色立時來了幾分精神,就連眼裏也冒出紅光來,“如意美人,想不到你會來救我。”
“你怎麼知道是酒兒來救你的?”玄洛用鑰匙打開牢門直問一聲道。
宗政燁嘻嘻一笑,那胳膊上的傷卻早已化了膿,膿水滲到牢服上一片汙漬,因著身上有傷,又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待了這些日子,就連那平日裏最*邪的笑也悲愴了幾分,“爺是個愛花之人,自然能懂得花的香味,如意美人身上的香味卻是最好聞的。”
如意白了宗政燁兩眼道:“都傷成這樣的還油嘴滑舌的。”
“小燁,這就是那日的女子?”宗政無影卻不像宗政燁那般,頭發亂的跟一頂著一堆稻草似的,整個人不修邊幅,立在那裏卻半分不減他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興許是心內的仇恨太多了,一雙星眸裏卻總是隱著駭人的冷意,就連說話也是冷似寒霜,沒有絲毫激動。
“宗政無影,你可不準打她的主意,不然……”宗政燁的臉上卻更紅了,因著聲音說的大了些,他狠咳了兩聲竟然連血都咳了出來道,“不然我跟你沒完。”
“你當誰都像你。”宗政無影淡淡道,忽抬眸一見宗政燁嘴角溢出了血,他一驚又道,“小燁,你怎麼了?”
“隻不過放點血罷了,我沒事。”宗政燁說著忽又轉了證據盯著宗政無影道:“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宗政無影隻搖了搖頭,小燁必是怕他再拿這個女子做人質,因為那天保護這女子的可不至皇上一人,還有幾位皇子,這女子的身份必不簡單,興許他可以利用這女子再行大事,隻是他已殺了小燁喜愛的一個女子,怎能再傷害利用小燁這般看重的另外一個女子,他低眸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我們趕緊走。”玄洛急急一聲打斷了宗政無影的思緒。
如意點了點頭,又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宗政燁,伸手探他脈息,他手腕處卻燙的驚人,必是傷口化膿氣血不通,熱入患處了,要趕緊帶回去才行,不然再任胳膊化膿下去怕是連整個手臂都要毀了,如今宗政燁渾身作燒,卻還能說能笑,走起來路卻虛浮的沒了力氣。
玄洛趕緊扶過宗政燁將他依靠在自己肩上,宗政燁苦笑了一聲道:“若是讓都穆倫那小……小子看到……還不知要嚼出什麼蛆來……”
“好了,你都病成這樣了還貧嘴。”如意說著又看向玄洛道,“幸虧你來了,不然我還真沒法子帶他走。”
宗政無影身上雖然有傷,但倒未有宗政燁這麼重,自己還有走路的力氣,他走上前幫玄洛一起扶住了宗政燁,從嘴裏輕幽幽的吐了兩個字:“多謝!”雖然聲音極輕卻是鄭重無比。
幾人一起剛出了鐵牢,忽聽見有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如意心叫不好,若來的人太多怕是又要有一番纏鬥,雖然她帶了足夠的迷香,但也不可能迷暈整座天牢裏的士兵,況且刑部和大理寺亦有重兵把守,到時若鬧起來,就大為不好,若走水道卻逃的快些,離了這兩層樓再往北走十幾米遠便是京都運河,隻是運河水深莫測,自己雖不會水,但也備了呼吸用的通心竹,隻是若想遊過京都運河卻不大可能,不管是自己還是宗政燁都根本撐不住。
她左思又想,卻見聽一聲大喝:“誰?誰敢闖……”
那人還沒喝完,又是砰的一聲倒,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個士兵無一例外倒了下去,如意急道:“趁著人還沒來之前,咱們先走水道。”
玄洛擔憂道:“酒兒,不能走水道,你不會遊泳。”
如意正欲答話,忽然聽到外麵又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有人喝罵道:“他奶奶的,全都是死人啦!一個個躺在這裏挺屍。”
如意急道:“玄洛,這會子咱們沒了選擇了的餘地,走水道是最快的法子,你放心我已經備了些通心竹,在水裏也可以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