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別說十幾根了，給我半根，我這輩子就夠了。”
“得了吧你，隻見過銅錢的人還想著見金條？”
“那怎麼了，我沒有我自娛自樂不可嗎？要不然天天唉聲歎氣自己沒有的，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這三言兩語的議論紛紛，令人想起一句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半根金條不過百兩，就足夠這些人過一輩子，而這百兩的銀錢不過富貴人家的一個玩物，一個花瓶，一把折扇，一個不起眼的吊墜……
這些人都是剛才從藥鋪過來看熱鬧的，但他們都是窮苦積極向上的百姓，令這些無所事事人羞愧的勞作人民。
“掌櫃的，你給我出來。”
午間休憩時間，店裏沒有人，小二半掩著門在一邊打盹。當鋪的櫃台和銀行有點相似，都是被隔開，隻露出一個小窗口。
掌櫃的是一個六七十歲滿頭白發的老者，他佝僂著身子半伏在那窗口之中小憩，不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凳子一歪，這把老骨頭就被摔在地下。
等他顫顫巍巍地從地上艱難地起來，塵歌這才注意到這掌櫃的什麼模樣，原本以為是一個和劉大壯差不多五大三寸賊眉鼠眼的奸商，沒想到是一個白發蒼蒼瘦弱的老人。
可那個玉墜子確實被當在這裏，於是塵歌安慰自己道：作為一個合格的奸商，一般都是要偽裝自己的，偽裝得越像，他就越成功，賺的錢也就越多。
小二見掌櫃的跌倒，連忙從後門進去扶起那老頭，仔細檢查他有沒有事情。老頭穩住自己，從窗口探出頭來問道：“敢問您有什麼東西需要典當的嗎？”
塵歌一把抓住趙田上千問：“掌櫃的，這個人你可認識。”
老頭揉了揉眼睛，對著趙田仔細瞅了瞅道：“今天早晨他來過小店典當了一個玉墜子。”
塵歌放掉趙田，雙手撐在窗口，對著老頭說：“既然認得就好。”
掌櫃的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什麼沒見過，他臉不紅心不慌地問：“有什麼問題嗎？這是這人的契約書，您過目。”
被這麼大的老人叫您，塵歌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一想到這老頭骨子裏是一個奸商，敲詐了她那麼多的銀子她氣不打一處來。
“別廢話，小爺就問你，為何一個值十幾根金條的玉墜子你就給他三兩，你可真黑啊。”
小老頭愣了半晌，拿在手中的契約書飄了出去。
“這位公子，冤枉啊，小老兒做這行已經有五十多年，這麼多年從未做過一樁黑心的買賣。您這話是對小老兒的汙蔑，小老兒承受不起。”
“怎麼惱羞成怒了？我那朋友明明告訴我那玉墜子值十幾根金條的價錢，您可倒好，給了這一家子三兩銀子打發了，這一家子被人害得不輕，指望著這錢過日子，不想都被你給吞下去了。”
塵歌此時已經不記得自己來這裏的初衷是什麼了，她就是覺得這是一個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