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說是真的我便信(3 / 3)

此時的音如歆聽到楊耀宗如此冒失的問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嬌顏更勝,媚眼如絲。將一縷垂在耳邊的青絲拂到耳後。雖此時的音如歆著的是男裝,但依舊沒有那種違和的感覺。對上楊耀宗探尋的目光道:“我若是真的,楊公子是否相信呢?”

楊耀宗認真的點點頭:“你是真的我便信。“

“你是真的我便信。”這簡單而堅定的回答深深的穿進音如歆的心裏,讓她眼中不禁泛起淚光,心也有些慌亂。訝於自己的失態,用袖子試試眼角的淚水,隨後又展顏嗔道:“你這人是來騙我眼淚的嗎?“然後望向庭院似思緒已飄到了家鄉緩緩道:”我們苗人生於大山中,長於大山中,活於大山中。死後埋於大山中。一生都與大山為伴。所以我們了解大山,山中的植物、動物、礦物、、、、、都是我們生活中的至寶。我們利用他們的特性行醫治病救過很多的人。因為熟知動物的習性而馴養一些動物幫我們做事。但我們不去傷害他們。我們視它們為夥伴。因為動物要比人對環境自然的變化敏感的多。所以我們也會根據動物的生活習性的改變而推斷出氣候的變化。比如:要下雨,鳥兒提前便會低飛回巢,魚兒會透出水麵跳躍,螞蟻會成群結隊的出行。同樣有些動物受了傷生了病,我們也會為它們醫治,然後放歸山林。我們都是大山的一份子。我們苗人信仰萬物有靈,崇拜自然。這與你們漢家信仰不同。所以你們視我們為異類,打壓排擠,造謠黑化我們,把我們視為蠻人。“

音如歆越越激動,柳眉豎起,冰冷的寒意從圓瞪的杏目中溢出。貝齒緊咬著櫻唇,似要滲出血來。

放於桌上的一隻手緊握成拳,白玉般地手背青筋凸起。

她不隻是在講述。她是在感同身受。哼了一聲又道:“這幾年族人們過得不好,災也就算了,還偏偏有**。你們漢家人。。。”,突然停了下來。意識到有些話還是不方便與楊耀宗起,見楊耀宗定睛看著自己,認真聆聽自己話,隻是又哼了一聲繼續道:“總之不是我們欺負你們漢人,反而是你們一向欺負我們。當官的全是你們漢人,我們有冤無處申,有狀無處告。受了欺負遇到困難隻能牙打碎了往肚子裏咽。我們苗人懂毒,卻從來不用毒來害人。你們漢人不會解毒,卻會使毒,還常拿毒來害人。即便不用毒也用比毒還毒的心計來算計人。你倒是是我們毒?還是你們毒?”

此時已然不僅僅是她與楊耀宗兩個人之間的“爭議”!而是升華為民族與民族間的“對話”。

楊耀宗盯著眼前這個才色絕佳的女子。聽她的感觸,聽她的犀利質問。知道她不是在問自己,她是問那些歧視欺壓她族人的人們。

楊耀宗緩緩坐直身子。確避開了音如歆那冰冷冷的目光,起身走到正堂門前的台階處坐下。他有些頭暈,可能是酒勁已經全然作。還有些氣悶,卻是因為音如歆的那番話。

楊耀宗無法為其解答什麼。他不能以現代人的身份與理念去告訴她其實漢苗本是一家人,大周的所有民族都是一家人,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畢竟這些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是虛妄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畢竟在這個由君主統治的封建時代,人出生就有貴賤之分。而自己來到這個時代身為贅婿,又能做什麼?又能用什麼豪言壯語來安慰她呢?

他很悶,似乎有些透不過氣來。他有種想讓音如歆可以看看自己前生人人平等,各個民族都平等互助的奇思妙想。他靜靜的坐在台階上聲道:“其實大多數漢人都是善良的。隻不過是受到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慫恿跟蠱惑,而做出一些有違道德的事情。他們也是可憐的人。“

音如歆作為在這個時代楊耀宗的第一個朋友,他真的好想安慰她。但他知道,所有安慰的語言在現實問題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看著悠然靜謐隔絕了喧囂的院,他感覺到在這個時代好孤獨,突然好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妹妹,他們現在還好嗎?沒有了我,你們一定一定也要開心的生活。楊耀宗眼睛紅潤,強忍哭泣,讓眼淚流向心裏。

音如歆也起身緩緩的走了過來,在他身後站定。似乎感受到楊耀宗的悲傷與孤獨,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同樣的看著院。。。。。。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無語的並排坐著。。。。。。看著院中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