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心翻了個身,隻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不舒服,床板硬的跟石頭似的,渾身酸疼,就連睜開眼睛都有些費勁。
幾番掙紮後,雙眼所見的竟然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和裝飾,灰突突的牆麵,幾個半舊不新的家具擺在房間裏,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還是如此,再看看她纖細瘦弱的胳膊,嚴若心苦笑,因為冷靜如她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是穿越了。
自己剛收拾了那對狗男女,剛準備享受這個美妙的假期,竟然來到了這裏。
歎了口氣,看著頭頂上的粉不粉灰不灰的紗帳,身下是硬板床,一股子的黴味在身邊繚繞,這樣的生活環境,她真是從未體驗過,可是既來之則安之,在前世她都能活得恣意,這一次更是不在話下。
起身下了床,看著白嫩細滑的小手,再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自己的腳,還好不是那種恐怖的三寸金蓮。
可是還沒等嚴若心多想,門口就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她動作麻利的躺回床上,然後閉上眼睛裝睡。
門口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楚,是兩個女人的再說話,而其中一個是聲音高亢,另一個則是陪著小心,低聲細語,既有怕吵到了嚴若心,又擔心得罪了說話的人。
咣當,房門被不客氣的推開了,一個圓滾滾身材,臉上帶著油光,梳著盤發髻的婆子一搖三晃的走了進來,那綠豆大的眼睛嘰裏咕嚕的亂轉,不住的打量著房間裏的東西。
“王媽媽,我家姐兒都病了好幾天了,要是再不請大夫,怕是……”孫姨娘紅著眼睛哽咽道,秋水般的眸子愛憐的看向躺著不動的嚴若心,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王媽媽的嘴一斜歪,連忙虛抬了手擋住孫姨娘,說道:“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啊?我要是大夫還能看著咱們五小姐這個樣子?”說話間,她的綠豆眼瞄到了嚴若心床帳旁掛著的一塊玉,眼睛瞬間亮了。
孫姨娘眼睛一掃,當看到那塊玉的時候臉色一變,微微擋在王婆子麵前,抖著聲音說道:“王媽媽,那是老爺給我家姐兒的,我,我絕對是不會給你的!”
王婆子眼睛一立,朝著床邊走了幾步,而嚴若心也透過床帳看到了她的長相,半舊不新的深藍色羅裙,頭發梳得溜光水滑的。
她身後站的女子則是一身素雅綠色棉布羅裙,穿得不比那個婆子好到哪裏去,頭上梳著簡單的婦人發髻,一根有些發黑銀簪子別在頭上,通身上下說素是好聽,難聽點是寒酸二字。
王婆子聽了孫姨娘的話也不吭聲,她對著床帳上的嚴若心哼了一聲,然後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左看右看的好不開心。
孫姨娘自然知道王婆子的心思,可是那是嚴若心重視的東西,她是萬萬不能讓她心疼的,而左右為難之下,她更是誠惶誠恐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禁紅了眼圈,看著床帳內的姐兒,心都要苦出來了。
而嚴若心聽著孫姨娘哽咽的聲音,讓嚴若心微微情動,突然腦中一痛,一幅幅圖像出現在她的腦中,眼前的是一個奢華的大宅子,裏麵的人很多,尤其是女人更多,每個在她腦中出現的人都是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模樣,而未等她再多加探索,一雙充滿了嫉妒憤恨的眼睛射入她的心頭,她緊緊的攥起了拳頭,那雙眼睛她太熟悉了,跟柳晗那個賤人是如出一轍,可是她現在應該還在監獄裏,難道說她也穿越了?還是說這個隻是巧合……
孫姨娘看著不為所動的王婆子,還是自家的姐兒的病重要,於是她抿著嘴陪著小心走近了王婆子的身邊,好言說道:“王媽媽……”
王婆子一哼,仿若無人的找了把椅子坐下,不屑的看著孫姨娘,道:“那些也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去不帶去的,要是沒了姐兒的命,那東西還有意思?”
“是,是,王媽媽說的對,可是你也知道姐兒自小就喜歡那物件兒,要是醒了知道沒有了,怕是又要大鬧一場,鬧我也是不怕的,可是……我就擔心別再把病弄的嚴重了。”孫姨娘小聲陪笑道,希望能改變王婆子的心思。
“呦,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可是你也知道這請大夫來看病,沒有錢,我怎麼請得來?你這不是為難老奴嘛!”王婆子說著肥肥的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吊著眼睛好以整暇的看著孫姨娘,就看她還能說出個什麼。
嚴若心歎了一口,唉……這個肥婆子就是在逼這個孫姨娘,今天不在她身上帶走些好處,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