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車廂裏的某個位置,似乎陷入了回憶。
一隻狐,會有怎樣的回憶?
秦書生輕輕起身,他將手指擺在嘴前做出一個“噓”的動作,然後從緋月懷裏把小狐狸接過來。平時,小狐狸隻肯給緋月一個人抱,秦書生想抱它從未得逞過。此刻,它卻安安靜靜地躺在秦書生懷中,秦書生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林初雪坐在秦書生旁邊,她見秦書生把小狐狸抱了過來,往角落裏擠了又擠。她臉上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會不會留下疤痕還是未知數,她算是怕了這隻狐。
秦書生用手指梳理著小狐狸柔順的毛皮:“唔,這手感可真好。”他望望緋月,“這隻小東西歸我可好?”
緋月抽抽嘴角:“想也不要想。”能讓你抱一會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將近傍晚的時候,到了桃花穀口。沈瀚將馬車停在路邊,眾人棄車步行。幾柱香後,他們停在一片樹林前。
緋月道:“怎麼不走了?”
秦書生指指樹林:“這林子裏有瘴毒機關,不能亂闖。”
緋月問:“那現在怎麼辦?”
秦書生吐出一個字:“等。”
等到黃昏降臨的時候,樹林裏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來。她數了一下人數,從一個白瓷的小瓶裏倒出五粒藥丸,秦書生上前接過藥丸,一人分了一粒,道:“吃下去,這是解瘴毒的。”
緋月吃下藥丸,想起自己抱著的狐望望,朝少女道:“麻煩再給我一粒,我的小狐狸還沒吃。”
少女重新打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緋月,然後伸出一隻手,冷淡道:“一共六百兩白銀。”
緋月咋舌,不就是幾粒破藥丸,怎麼這麼貴?
秦書生如數付了銀票,少女收起銀票走進樹林,頭也不回道:“跟好。”
秦書生示意眾人跟上。
黃昏的樹林有些昏暗,林中霧氣彌漫,樹影參差如同鬼魅。四周很安靜,除了腳步聲,幾乎沒有其他聲音。
緋月縮縮肩頭,這活脫脫就是鬼片現場。
心雖有悸,然而無驚無險地過了毒瘴林。不若毒瘴林的陰森可怖,桃花穀內別有洞天。
穀中有一塊平地,幾排整齊的房屋靜默其中,此外還有藥田、魚塘,這是一個好似世外桃源的地方。
少女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先歇下,明日我會安排你們見主人。”頓了頓,她又道,“要幾間房?”
五人五間房,又花去五百兩。
傳言果然不假,桃花公子確實貪財。
次日清晨。
少女帶他們走進會客廳,廳中立著一位青年男子。深秋寡淡的朝陽穿過窗欞,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暈起一片氤氳霧氣。
少女躬身:“主人,客已帶到,我先下去了。”說完便退了出去。
緋月看向青年男子,她看得並不真切,隻覺得霧氣裏的那個人眼角眉梢都溢滿了倨傲。
她沒有立刻問他風驚寒和楚弈是否已經到了穀中,準備尋了單獨的機會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