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容白“病了”的消息傳入宮中,有第一神醫的金口玉言,皇上聞訊非但沒有怪罪,反而送來了一大堆的慰問品。
姑蘇流雲將藥方再三核對,交代清楚後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隨寧容白去了寧王府。
玉蝴蝶的事簡輕塵沒有鬧大的意思,幹脆傳訊丞相府,說是想讓百裏錦在東園留宿幾日,丞相大人起初錯愕,轉眼喜上眉梢,半點疑惑都沒有,當即答應連連,並表示就算住上十天半個月都不用介意。
百裏錦聞訊,險些一口老血。
這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嗎?這樣輕而易舉就把她給“送”了出去,萬一簡輕塵有歹意怎麼辦!
不過事實證明,太子殿下將她往東園裏一丟,半點沒有過問的意思。
而更奇怪的是,對於寧容白裝病的事,簡輕塵這個知情者居然沒有借題發揮,安靜得近乎詭異。
但這都是百裏錦求之不得的好事。
每天吃好睡好過著圈養的生活,唯一讓她不悅的是那苦到極點的湯藥,險些懷疑姑蘇流雲在裏麵故意加了什麼佐料,借此來公報私仇。
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天氣晴好,就連落在身上的陽光也透著一股子暖意。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柳樹成蔭,她躺在樹蔭下的木椅上,手上一把輕羅小扇悠悠地扇著。
不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湖麵。
寬大的衣蓋在身上,懶散,實在是懶散,懶散到幾乎令人發指。
紫巧伺候在旁邊,看著這個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姐,滿心鬱悶又不敢言。
終於,遲疑地道:“小姐,我們還是四處走動走動吧,每天這樣下去,可是會胖的啊。萬一因為太胖,人家在洞房花燭夜抱你不動了怎麼辦,到時候自己往床上爬那該多丟人啊!”
“停!”百裏錦滿頭黑線地打斷了這個言辭犀利的丫頭,無語,“這天都還沒黑呢,你就想著洞房花燭夜?看上哪家的小子了,直接跟我說說,本小姐直接榜你安排就是。這麼拐彎抹角的,累不累啊。”
本來就這麼隨便一說,沒想到紫巧臉上居然詭異地一紅,狠狠地跺了下腳,身子來回扭動了起來:“小姐你說什麼呢,奴婢一定要伺候到小姐出嫁的啊,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如果小姐什麼時候不要奴婢了,還不如一刀子把奴婢捅死要來得幹脆!怎麼可能想嫁人!絕對不可能!”
最後“絕對”兩個字的重音尤其突兀。
百裏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個丫頭,有貓膩啊。
正想著,一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引去了她的視線。
抬眼看去,逶迤的儀仗格外聲勢浩大,遙遙便見屬於皇女威嚴的錦衣格外亮眼,讓她懶洋洋的身子頓時端坐了起來,心裏也有隱隱的不妥感覺。
二公主,來這裏做什麼……看這架勢,居然還是朝她來的?
沒一會,一行人果然到了近前。
簡熙月的下頜微揚,眉目間有幾分傲慢。
餘光淡淡得落在百裏錦身上,就像一隻傲慢的孔雀肆意地散發著自己的貴氣:“百裏錦,聽說這次寧世子的病情與你有關?”
要說有關,那還確實是這樣,但是看這來者不善的架勢,誰敢認啊?
百裏錦暗暗瞥了她一眼,從躺椅上跳下來,露出一抹驚奇的表情來:“寧世子居然生病了?我怎麼不知情!病情怎麼樣,嚴不嚴重?”
她臉上的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簡熙月的臉色卻是難看了下來:“少給本公主裝模作樣!以前你們之前有什麼事也就算了,但這次寧世子居然因為你的關係大病一場,卻是不能不管。在本公主麵前,你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