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灼華(上)(1 / 2)

chapter.0.

冥界.忘川河

“你好嗎?”

“唔。”

“你還恨我嗎?”

“唔。”

“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幫你,嗯,對不起。”

“你不要再來了,我沒怪你。我在這很好,那日的事,忘了吧。”紅衣女子將手中的彼岸花放在木幾上,或許是太過用力血紅的花瓣飄零而下。女子有些惱怒,秀眉一皺,道:“馬兄,送客。”

男子像沒有聽見似的,麵無表情,淡淡道:“彼岸花製茶,你又何必。”

“你該走了!”女子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彼岸花茶再怎樣也與你無幹,送客!”

一少年從裏屋出來,上身刺著戰馬紋身,說不出的詭異,仔細一看戰馬的眼珠,竟如同青藍色跳躍的火種。長發高束,青色的瞳孔如同火焰瞬息萬變,眼神中不屑的焦躁夾雜著一絲緊張:“井彌,你還是回去吧,何必呢。”

男子站在原地,始終沒動,指節因握的太用力而發白。不說,不動,像一座石雕。

“我走了,放下吧。我......我,對不起。”

他走出忘川,無奈的歎了口氣,壓在心上,太沉,太沉,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像快窒息了。恨吧,恨吧,我到底怎麼辦,我若當日不將驅魔矢給你,又會如何?做不到,他究竟要我做什麼?

冥界的天永遠有一層厚厚的翳,灰蒙蒙的,散發著惡臭的障氣。陰鬱的能夠扼殺一切,讓一切分崩離析,腐爛惡臭,除了,彼岸花。鮮紅妖豔的生長在忘川兩岸,生生不息。

chapter.1.禍緣

人界.邏城

月出西山,秋風清冽,山岡的雜草長的正盛,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荒草中傳來。緋月止了步子,小竹燈的燭光微微晃動了一下。正入秋分,天氣漸漸轉涼了,山那頭來了胡人城破了,來了好些難民。城主心腸忒狠了,趕走了些難民,又關了城門。這些緋月到不甚在意,隻是近日來贈了些草藥給了難民,本就清貧,隻好連夜采了些。

緋月在崗子前頓了頓,荒草間似乎有個人影,看的不真切。緋月支著竹燈上近處瞧了瞧,一少年模樣的人麵朝下的趴在亂草間,身上盡是傷,血色染的長衫上到處都是,亂草上也是星星點點的血漬。身材單薄已是入秋,卻隻著一件長衫。緋月驚的麵色慘白,瞳仁一顫,朱唇不住的抖著,莫不是冤死的難民發難了?遠處枯木上幾隻烏鴉淒厲的鳴叫著,撲楞楞的向圓月飛去。

緋月轉身就跑,一抬腿發現腳腕被一隻手箍住。緋月失聲叫了起來,跌倒在亂草之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臉感覺像僵住了似的,沒有一點血色,閉著眼瞎叫喚。那少年右手支著地,艱難的坐了起來,這時才放了她,抱歉道:“小姑娘,你莫要叫喚了,我隻是怕你跑了。”沒想到叫的更凶了,一邊含糊道:“鬼啊!你死了就......就上黃泉,與.......與我何幹?!”少年一楞竟忘了混身的傷,“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姑娘我是活的。”

“啊!?”一聽這話停了叫喚,怯怯的睜開眼睛。的確不是鬼,隻是麵色因失血過多而蒼白了些,臉上沾染了血汙,看不清麵容。“你......是活的。”

少年哭笑不得捂著左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說:“小姑娘我家本在山那頭,胡人破了城,我僥幸保了條性命,可...可否......”還沒說完就暈厥了。緋月到底還是心善,見人傷成了這般模樣又豈能袖手旁觀。撿起竹燈,想救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