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巨(2 / 3)

“你有孕在身,別動怒。”齊渃小聲道,但是又怕多說無益適得其反,“對我好的人,我都記在心裏,不過當局之下身不由己,我不想做一個拖累他人之人。”

“拖累?”裳兒轉過頭,質問道,“你為她齊瀟做的還不夠嗎,你為了她的江山社稷付出了多少,若是有人要用你的命換她命,你都不會有一絲遲疑吧。”

沒有承認也沒否定,齊渃隻是低下頭沉默的作為回答,再次讓裳兒有些氣結,開始嫉妒起那個嬌媚的像狐狸精的女人。努力收斂起煩躁,僵硬的口氣結束今天的談話,免得再次說出傷人的話:“方才我有些失態,時候不早了,渃兒早些歇息吧。”

兩人闊別已久的促膝長談似乎有些不歡而散,目送裳兒走出外廳的背影,齊渃微微歎氣,推門而出外麵星光璀璨,有著和大昱不一樣韻味的星空,若是在京城這樣的日子早該春暖花開,但是在這裏,夜間和白日之間的驟降溫度,讓呼出的氣變成團團白霧。

名叫阿蘭的侍女候在離齊渃三四步之外的地方,她有些不懂這個大昱來的公主,為何會百無聊賴的對著星空發呆許久,連雙唇都被寒冷的夜氣凍得泛白,用生疏的大昱話小心提議道:“公主殿下,需要奴婢帶您到寢房去嗎?”

精神還有些渙散的齊渃尋著聲音望去,略有愁容的目光在昏暗又稀涼的月光下照的更加惆悵,嘴角的柔和弧度,讓阿蘭不禁用力咋了眨眼,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子,如風拂玉樹銀雪染梅,怕是多走近一步都會汙濁了她的樣子。

見對方站在遠處不敢前來,齊渃回過神以為是自己剛才樣子嚇到了她,便輕柔的回道:“好,麻煩阿蘭姑娘了。”

兢兢戰戰又有些高興的把齊渃帶到剛收拾好的客房,裏麵早已鋪上了厚實的被衾,臨退出屋子前,阿蘭剪短了一些燭火的燈芯道:“公主殿下若有什麼吩咐叫奴婢就是,奴婢就在外麵候著。”

門被輕輕的拉上,屋子裏終於隻剩下齊渃一人,深呼一口氣雙手抓著不同於大昱錦緞麵料的被衾,齊渃感覺自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吸入萬丈深淵,身體不受控製的左右晃動來回旋轉,手更加用力的抓住被衾,試圖穩住自己的身體,但所有的事物好似都跟著晃動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隨後一陣用懸崖下掉落的失重,讓人驚懼的渾身一顫,再次睜眼發現自己驚魂未定的躺在榻上。

額頭乃至手心都泌出了薄薄的冷汗,全身一股惡寒讓人不住打顫,想喚人進來再加一床被衾或是點上火盆,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翻身努力緊了緊周圍的被衾,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齊渃又病倒了,自己倒是沒有太在意,早些因為風寒病倒在路邊,隻是簡單喝了藥湯,一路上都是強打精神到了北旬,現在見到裳兒心裏放鬆下來,又或者是昨晚在寒風中站的有些久,總之按之前經驗看,隻需要喝些發汗的藥劑好好休息上幾天,就可以恢複。

自己是那麼想,身邊的人卻如臨大敵的緊張起來,最緊張的要數裳兒,先是責怪阿蘭怎麼沒有好好照看好齊渃,又想到前一天自己剛朝她發過脾氣,馬上自責起來。

齊渃因為燒的厲害頭暈的顧不了其他,任由他們給自己喂藥敷劑,北旬的太醫不像大昱那麼注意君臣禮節,也不會太過在意男女之分,不過齊渃自顧不暇也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就覺得北旬的藥湯比家鄉的更加苦口,而塗抹在額頭上冰冰涼涼的敷藥,倒是舒服的很。

昏睡了一整日,因禍得福裳兒不再為前日的談話板著臉,關切的用掌心探著齊渃的溫度,自己無法像過去那樣瞻前馬後的照料,便一直留在屋中差遣下人,又不停查看齊渃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