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後濕身(1 / 2)

寂靜長空,月華濃深。晚風蕩漾,惹人心醉。

無憂穀的涼亭內,蘭若穀一人舉杯對月獨飲。這壇百年的佳釀是她今日的“收獲”,她的四叔是愛酒之人,她每天的娛樂活動不是去三叔煉丹房裏偷丹藥,就是去四叔酒窖裏偷酒。如此以往了好幾年,她的“偷竊”能力節節上漲,早已讓她的三叔、四叔防不勝防。

立於一旁的衛無鞠已經看了她好一會兒,可蘭若穀倒好,既沒有邀他同飲的意思,甚至還抱著那壇酒舍不得鬆手,生怕一不小心被他搶了去。

看著她的樣子衛無鞠不覺好笑,“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吝嗇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吝嗇於酒的女子。

“哼~”蘭若穀撇他一眼,“你懂什麼……這世間的美好事物本就不多,我可不願與人分享。”聞她此言,衛無鞠又欣賞地笑了笑,“此看法同我一樣。”就像他不願與人分享江山一樣。

“再說了,你不能喝。”她聲音懶懶地,“因為……你有病。”這個回答讓衛無鞠胸口很悶,卻又無話可說。

蘭若穀倒也豪爽,既沒有用杯連碗也省了,直接抱著酒壇開喝。而如此情景衛無鞠倒是第一次見。雖然他馳騁沙場經常同將士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卻從未見過此等豪邁的女子。更何況蘭若穀此時的豪邁之情一點沒有粗俗之感,反而有一種江湖賢士的“以天為蓋地為廬”的瀟灑之氣。

看著看著他的眼便越發明亮。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就連她所吟出的詩都沒有一點矯情造作之感,這種大氣磅礴就連男子也會遜色三分。

衛無鞠走到她麵前坐下,漆黑如夜的眸閃出同獵豹一樣的光芒,他微微一笑,雍容華貴,“怎麼?你還想有所作為?”

蘭若穀眸光一正,將酒壇放在桌上,抬頭仰望天空中的明月,“卑賤是最大的恥辱,窮困是最大的悲哀。”垂眸,她看向他,眼中是少有的認真,“讀書所為即是施展抱負,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這一席話若從一個男子身上說出他不會覺得詫異,可對方卻是一名女子,一名比他還年輕的女子。她不僅漂亮,還會一身武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縱然在這山野之間渾身上下的卓越之氣卻仍不可擋。

隻可惜,她是一名女子。

在這男權社會,亂世之中。女子就是卑賤,根本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可,盡管這樣衛無鞠還是對她抱拳以示,以表敬意,“沒想到姑娘能有此胸襟,在下著實佩服。”

“那你給我說說如今天下形勢如何?”因為蘭家組訓,女子不得幹預政治。所以她雖對曆史琢磨得無比透徹,卻對當今天下的形勢未有一絲了解。

“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對此不敢妄加評論。”這就是此時的衛無鞠比蘭若穀要聰明的地方。對於不熟悉之人,他絕對不會展現自己的抱負和才華。但,他對人才向來很敢興趣,於是繼續套話,“我隻知道如今天下大亂,周朝無賢主明君,大周江山被各諸侯占據,烽煙四起,民不聊生。”

蘭若穀一邊喝酒,一邊靜靜聆聽。沒一會兒酒過三巡,白潤的臉蛋上開始泛起誘人的紅光,衛無鞠說著說著就停下了,看著她迷離的眸有些微愣。

一陣微風掠過,輕撫荷花,綠葉,掀起她如墨的黑發,她伸手撩開額際的發絲,隻此簡單的一個動作竟被她做得風韻猶存。

一手撐起額頭,她偏著腦袋,醉眼迷離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然後對著他巧然一笑。這一笑,足以羞花閉月。

“我告訴你……”微醉的女人最美,就連話音都透著濃濃的蠱惑之音,“有時候,戰爭並不是一味的塗炭生靈,而是要開創新的一片天地。隻是這過程過於慘烈,使人不願正視罷了。”她的笑有一種指點江山的運籌帷幄,“而這種時候,最是能建功立業,施展才華的時候,是人才輩出,英雄輩出的年代。”她伸手輕輕敲著酒壇,眼中風華無限,“是一個大好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