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無能再怎樣不在乎,在灰衣老者上場時,無能還是不得不叫了聲“靜泰師叔”。靜泰為人素來內斂,派中大事小情從來不管不問,隻專心誤道修道,一身灰衣已經穿了十來年,灰色已經被洗得近乎發白。原來無能隻是在偶而才能見到他一麵,如今再見時竟然是這般情形,無能也隻有苦笑一聲。
靜泰不能說煩自己,但確實看自己不慣,這點無能卻是知道的。在他們幾人中,無能對靜泰心中最是尊敬佩服,雖然他天生頑劣,但也知道靜泰師叔才純是個出家人,武功之高可能在派中緊刺於清心和靜慈。如果六年前他若有意當掌門的話,那清心必然會同意。隻是他為人從來虛懷,視名聲權利如草芥,是以他在江湖中才默默無聞。
此時的靜泰看起來一幅尋常老頭模樣,身上無半點殺氣,可知他已經練到了把身上高手之氣內斂無疑的境界。隻見他點了點頭,走到了無能跟前,道:“今日我來試一試你的武功。我和他們不同,你當不當掌門本不管我事,但若是本派掌門武功不濟,到了外麵卻丟我派的麵子。本來出家人不該計較這些事,但畢竟以你這般年紀來當掌門太過兒戲,我卻也不得不做些事。”
無能點了點頭,道:“師叔說的是。”
靜泰點了點頭,笑道:“本來我確是看你不慣,但興許是我錯了。江湖已經換了個模樣,確然是你們年輕人的世道了。今日咱二人隻較武功不較輸贏,你若是贏了我,我便什麼也不說,你自可去當你的掌門。”說完退後了兩步。
他本來是個用劍高手,但今日卻並不使劍,一起手,竟然是規規距距的本門粗淺武功。
無能心中卻驀然忐忑起來。高手比試 ,便是粗淺武功也能發揮出別樣威力。無能和靜玄打時用的固然是粗淺武功,但也隻是仗著速度,如今和靜泰比試起來,心中卻沒有穩贏的信心。但退更不可行,當下深吸了一口氣,也同樣以本門武功入門式起手。
靜泰見無能起手式,笑著點了點頭,臉上滿是嘉許之意。
無能呼嘯了一聲,上前兩步,一式“終南問道”,雙手直愣愣向靜泰打了出來。在靜泰麵前,他便自認是後背,是以當然由自己先行進招。這一招打得有板有眼,靜泰見無能雙掌來襲,同樣以本門武功“陽下西山”對拆。
這般拆法全然是弟子們普普通通的拆招,見得二人如此對拆,場上一些年輕弟子均摸不到頭腦。
不多時,二人已經拆了三十多招,都是玉清派的粗淺武功。互有攻守,平常無比。如此拆招,更無凶險可言。
但場中無能和靜泰卻沒有這般輕鬆。二人所拆之招固然簡單,套路也基本上定了下來。但二人拆招之中所用的力卻全然不同,每一式中都暗較著內力,而每一式雖然都是暗著舊路去拆,但二人卻都在招中容入了不少凶險的變化。年輕者固然看不出來,高手卻一眼可以看出來。這些變化如果不予以化解,便立刻會成為十分凶險的殺招。二人打得雖慢,但若是給了對方一個殺招機會,對方定然會給以無情一擊。
場外之中,矛毛等人對無能的功夫還算了解,自然嘉許不已。但對靜泰,卻是誰也不知道。矛毛看了靜玄武功以後,本以為靜泰與靜玄不過是一個檔次而已,現在看來,靜泰武學造詣之高,實在已經和自己等人有了一拚。以對武學之認識來看,靜泰比之無能還要高出一酬來。如此磨將下去,二人隻怕要拆上三天三夜,而最後也定然是靜泰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