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瑤手持長劍,劍光縱橫,將烏雲攪的七零八落;烏雲中,一條長約百米的蛟龍現出身形,蛟龍隻餘雙頭,一足斷落,頭角裂開,蛟身布滿血痕。那姬瑤顯是恨極了它,一劍一劍劃過,剝下片片黑鱗,卻不讓它徹底死去。蛟龍在烏雲中翻滾嘶鳴,卻怎麼也逃不過那層層劍網。
下方,阿母咬著夏雨的耳朵,道:“你看,我說女人都是小心眼吧,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心狠。所以說,千萬別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夏雨冷眼道:“麻煩你離我遠些好嗎!”
阿母抱住夏雨的胳膊,幽怨道:“果然是少喜俏,老愛少,世間多是薄情人。可阿爹難道就不覺得,女兒比月汐好看多了?”
夏雨抽出胳膊,懶得接她的胡言亂語,皺眉望著她道:“你到底要如何?”
阿母道:“如今三界六道,唯殿下身負九轉玄元。若殿下能將其傳於蚩尤,補其大道之缺。蚩尤便會有滴血化巫之能,如此便能重續巫族。巫族願起大道誓言,不犯九州之地,不害人族一人,與人族永世結好,共抗仙魔神佛!”
夏雨皺了皺眉頭,沉吟不語。
天空中,三首蛟被姬瑤斬了千百劍,已然垂死。這時,虛空乍裂,雷音轟鳴,烏雲散盡,一道無比沉重巨大的琉璃大門緩緩出現,浮於半空,綻放瑞光千條。
“南天門!”夏雨道:“他們來了!”
阿母道:“殿下可要快些決定,現在還來的及!”
琉璃大門發出隆隆之音,在眾人的矚目中緩緩開啟,門內傾瀉無盡光明,如水銀瀉地鋪滿了天空大地。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灼熱的光明點燃,似熊熊烈焰升騰,耀的人眼欲盲。
天門後一陣鼓音響起,咚咚咚仿佛大地心髒跳動,其中隱隱夾雜兵戈之聲,動徹九天。
待到天門隱、光明斂、鼓聲消散。人們抬頭望,驚見無數銀甲天兵腳踩雪翼天馬,密布虛空,大軍的最前方是一雙手持斧,身形如山的金甲神將。
天將粗眉大口,聲若奔雷:“長公主,末將奉陛下之命,接您回歸天庭!”
姬瑤抬頭望那天將,俯身遙拜道:“此罪責全在姬瑤一人,我可以隨將軍而去,隻請將軍饒過我的丈夫兒女!”
天將道:“陛下已有旨意,褻瀆天庭神女者,罪無可恕,當魂飛魄散,泯於世間!”
姬瑤麵有淒色道:“陛下當真如此狠心,那可是他的親外甥啊!”
天將身側走出一白眉白須的老者,老者道:“長公主,非陛下心狠,陛下剛剛回歸,法身未複,帝位不穩,如今三界眾生都在看著陛下,陛下若不如此,天條威嚴何在?天條不嚴,陛下又如何管轄天庭眾仙?”
“太白爺爺,可否回報陛下,姬瑤願為一平凡婦人,舍天女神位換得親人平安!”
“長公主,天庭神位乃陛下所予,如何又被用來與陛下交換。況且天庭神位用來交換凡人性命,豈不輕賤,此事絕無可能!
姬瑤雙目淚流,下跪祈求:“在仙人眼中,他們的確螻蟻,可於姬瑤而言,他們卻是勝於自己的性命的至親。太白爺爺,姬瑤求你,姬瑤願隨您回去,隻求您能饒過他們,哪怕放他們輪回也好!”
“唉!”太白金星長歎一聲,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瓶,遞到姬瑤手中,道:“殿下若當真不忍,便飲下此水吧!”
姬瑤臉色瞬間蒼白,聲音顫抖:“太白爺爺,這是何物?”
“這是忘川之水,殿下豈會不認得?飲下此水,忘卻前塵,便不會再痛苦了!”
姬瑤如墜冰窟,整個人都僵了。
石橋上彌漫著盈盈水汽,將橋上兩人身形遮蔽。漫布天空的天兵,竟無人能發現兩人。
“那姬瑤好生可憐,殿下還不去管嗎?”
“天庭內部的事,孤不幹涉。”
“剛才我的提議,殿下以為如何?”
夏雨道:“如今六道已立,而人族乃是六道之根。仙神再強,如今也不可能絕我人族,可巫族卻會!”
“可殿下就甘心讓人族,永如這漫山的青草,在風雨中飄搖,為牛羊之食!”
“強如魔神,亦有終結之日。可這滿山青草,卻是野火不盡,春風又生。得失之間,誰有說得清?”
“這可不像是勇猛無畏的大禹王!”
“傳承族群,才是孤最重要的責任!”
話已說盡,夏雨轉身將玉人石像收入心腑,便要邁步離開。
“喂,等等我!”阿母全身水光一斂,變回了粗布麻衣,四五十歲的模樣,然後跟了上去。
相比之前,夏雨覺的還是這樣順眼。
感覺到夏雨的目光,阿母嬌俏一笑,頓時又如紅杏出牆,春光外溢,無限魅惑:“莫非,父親喜歡女兒這個樣子!”
夏雨沒理會她,皺皺眉頭,又收回目光。一步踏去,身形募地消失,再出現時,是在一間桃樹環繞的房屋前,房屋正門大開,地板上鋪著一張獸皮,獸皮上躺著兩個受傷昏迷的男子。月汐正在為他們敷藥,楊戩在其身後,旁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咬牙含淚,卻又懂事地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