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施一時語塞,李源卻目光犀利的看來,問道:你的妹子為何會成為天人的了,蕭郎為何會是修羅了,還有南宮,為何會變作大鵬?
李蟄弦頓時又是一震:你是說,鬼道也可下界為人?
或是下界,或是轉生,或是通靈,皆有可能!長安侯說道:從我先祖開始,李家世代都在守衛九幽之地,或許最初也是受到了鬼力的侵蝕,日積月累,累積越來越盛,傳之後代,已然形同鬼道中人一般,不過仍然有真正的鬼道有著極大區別,因為我族的本源乃是人——
李蟄弦點點頭:那你帶我來此做什麼,是想要我體內的玉棺靈力麼?
李源也不隱瞞,點了點頭:九幽已經破裂,鬼月曾墜下過,看過一眼下麵的情況,著實岌岌可危,好在他經我搶救,被拖了回來,饒是如此,臉上留下了這樣的傷痕,若非他身上的血牙項鏈與汲靈之刃的抵禦,怕是難以活命的,根據我的預感,始皇陵墓在兩月之後,會從地下破開,餓鬼出世,長安城是阻止不了他們的,不過若有玉棺中的千年靈力助我,在陵墓四周劃下界河,或許可以將它們阻攔在河岸之內,甚至重修九幽,恢複封印……
李蟄弦惋惜的搖搖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玉棺靈力已被慕容恒道吸納,我體內已經沒有一絲了,這事要去找他了——
李源、布施還有盜祖頓時變色,失聲道:怎麼會?
若是當初靈力還在,慕容氏怎能殺死她——說到這裏,聲音不禁有些哽咽,但布施不為所動,忽然扼住了他的手腕,而李源更是一掌拍在了他的天頂,李蟄弦本就為死而來,雖然最後是長安侯成了鬼帝,他也沒有想過鬼帝會是什麼好東西,於是一動不動,任他們所為。
有什麼東西鑽入了他的體內,在他胸腹之間亂竄,細看過去,竟是一條條黑色的絲線在皮下鼓動著,過了半晌,似乎是肯定了他體內真的已無靈力了,這才鬆開了他的天頂和手腕,但鬼月卻忽然說道:若是你沒有靈力,這一路上是如何施展的輕身之術,你定然有事瞞著我們!
李源的目光頓時冷峻的射來,李蟄弦卻伸出了手臂,淡淡的說道:你可以劃開我的的血管,因為這力量來自於它們,不過想來你們也無法用到它們。
是業力!李源頓時一驚:你是覺醒者!
最後李蟄弦既沒有被殺,也沒有被放走,而是關押在了曾經的唐皇宮大明宮遺址中的廢棄宮殿之中,這一片區域極為奇怪,雖是斷井殘垣,卻防禦森嚴,而且並非是依靠城內大量的鬼奴守衛,而是無處不在的鬼力彌補住了傾頹的牆壁與破壞的門窗,整座大明宮看上去就猶如一個墨色的森羅地獄一般。
鬼月送他進入的時候,說道:不要想著逃走,且不說你現在沒有靈力,即便有,也無法逃脫鬼力囚牢,不信你試試看,碰一下你手邊黑色的牆壁——
李蟄弦依言伸出手去,剛一觸及,便感到如同百爪擾心一般的劇痛,鬼月頓時笑道:鬼力與靈力有著天壤之別,雖然你沒有靈力,但修煉已成定勢,是無法抵禦鬼力侵襲的,若要強製觸碰的話,鬼力侵入體內,你就會變得如同鬼奴一般,當然或許比鬼穀稍好一點,卻也隻是聽從鬼帝控製的兵士罷了!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我對鬼帝沒有任何價值!李蟄弦說道。
鬼月轉過身去,邊走邊說道:沒有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隻是看如何利用,你是覺醒者,更是如此,雖然目前沒有辦法,不代表今後沒有辦法,你且呆在這裏吧,鬼帝會想出辦法來的。
這間不知名的房間隻剩下李蟄弦一人,從來時沿路見到的景象來看,這裏曾經應該是嬪妃所住的後宮,院子裏有一口枯井,三間廂房,半塊假山,或許曾經還有城狐社鼠偶爾來此竄竄,但如今鬼力入侵之後,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寂靜的異常。
李源的話仍然是不夠詳實的,李蟄弦隻相信了一半,若他真的就是鬼帝,若他真的是為阻擋鬼道的入侵而留在長安抵禦的話,為何要殺盡長安之人,還有他為何要去鼎岩劍莊,僅僅隻是為了這張麵具麼,麵具究竟是從何人手中獲得的?
李蟄弦記得他曾經說是姬無涯轉交給他的,如今想來應該不可能,那夜王釋空的身上根本沒有看到有麵具的痕跡,而且姬無涯在穀中拖延慕容氏,也沒有可能與他遇上,更重要的是,王釋空根本不是自己以附印相召而來的,其與風悠然才是一夥的,早就到了劍莊裏了。
所以王釋空是不會帶麵具來給李源的,按照他如今鬼帝的身份,當時他的那套說辭也不是真的了,白玉麵具應該不隻三張,他去劍莊是另有目的,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