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生活就像一場鬧劇,看似合情合理,實際上荒謬絕倫。
被譚丹關在臥室門外的海亦,就在一瞬間改變了剛才的想法,對母親的,對王先生的,對這個家的。她感覺這一切的背後都很不合理。
一連串疑問湧上心頭:父親對自己說過,他與母親並沒有離婚,可媽媽稱自己已經和王先生結婚了;如果母親說的是真實的,那麼父親為什麼要對自己撒謊?若是父親說的是真的,那麼這棟別墅和出錢買這棟別墅的王先生······
第二點的可能隻有一個:譚丹並非王先生的正妻。
那個詞海亦不敢想,更不敢提,她現在隻能希望自己的推理是錯誤的。
邁著僵硬的步伐朝樓上走去,難道今天真的要睡在地板上了嗎?為什麼譚丹都不說出來安排一下自己,反而顯得漠不關心,就像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樣?
海亦蜷縮在角落裏,冬天的夜晚分外寒冷,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
閉上眼睛,雖然有地暖,但內心的冰冷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身體。
這時,門開了,帶著一點風,海亦不經瑟瑟發抖。睜開帶有很長眼睫毛的杏眼,最先看到的是一身有些破舊的女仆裝,帶頭看去,是趙媽。
“小姐,在這裏睡小心明天肚子疼,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去我那兒屋睡吧,和我擠一擠。”趙媽的聲音樸實卻溫暖。
“好。”海亦站了起來,跟著趙媽走著。
以後自己就要住在這裏了,可為什麼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下樓時,趙媽問海亦當時為什麼不睡沙發,雖說不如床上睡得好,但總比睡地板好啊。
海亦並沒有很快回答,而是瞟了一眼客廳中的rolfbenz沙發,或許是因為自己還不能這麼快地接受這一切,又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她也不知道。
來到趙媽住的房間,10平米的小屋住了這個家所有雇傭的女仆。
這裏沒有床,就把被褥鋪在地上,趙媽突然有些猶豫了,說這裏太寒磣,怕海亦受委屈,說海亦還是睡沙發吧。
海亦沒答應,“我可不像那些千金小姐,有地方睡,有蓋的就行。”
趙媽帶著海亦小心繞過那些勞累了一天,睡得正熟的女仆,來到了趙媽的被褥前。
這張被褥比其他女仆被褥的質量要稍微好些,這是因為趙媽是家裏的主仆,發放的自然要好過其他人。趙媽說夫人有輕微的潔癖,所以不讓她們自己帶被褥。
海亦和趙媽擠在一張被褥裏,卻沒有一絲睡意。斜過頭看了看趙媽,她仰躺著,卻睜著眼睛,眼裏是說不盡的複雜情緒。
“您在想什麼呢?”
“想我的家裏頭啊,都來了兩年多了,一直不能回家見見他們。”趙媽意味深長的話裏麵包含著深深的思念。
“過年也不能回去嗎?”
“不能,夫人一個人在家過年,說是寂寞,讓我陪著。快過年了,這不,屋裏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女仆今兒個再在這兒睡上一晚上,明天也就都回家團聚了,”趙媽歎了口氣。“夫人也挺可憐的。”
海亦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媽?!她一個十全九美的人,再說每年不是還有王先生一家陪她一起過年嗎?怎麼會粘到‘可憐’這兩個字?”
“兩年前我來到這裏,她說她是王先生剛過門的妻子,王先生很忙,過年都不會回來,不知為什麼她也不肯去婆婆那裏,所以隻剩她一個人,我個人覺得突然來的一個你,會讓她比以前開心許多,才更像個家,”趙媽答道,又皺起眉,“這些你都不知道嗎?”